趴在床上,懒洋洋的不想动弹。自鸣钟响了起来,已经是上午十点,想起今天要去看二夫人,李三少还是强迫自己爬了起来,一边揉着酸麻的腰,一边咬牙琢磨,要不要和楼夫人建议晚餐的菜全做苦瓜?
楼家的七位小姐和姑爷已经陆续离开,热闹了几天的楼家突然安静下来,李谨言突然有些不习惯,敲敲脑袋,这是什么古怪心理?
楼夫人得知李谨言要去探望二夫人,特地让他带上几匹时新的布料,说都是苏州来的,夏天做衣服穿最好。
李谨言代二夫人谢过,也不用旁人帮忙,自己抱着几匹料子上了楼家的车。
车驶过长宁街,沿途的商铺有几家已经换了门面,之前卷入川口香子事件的和家,已经将和丰楼兑了出去,现在那里新开了一家酒楼,叫做顺风居。顺风居的老板李谨言认识,也是北六省商会中的成员。酒楼开业那天,李谨言亲自去道贺,送了一个半人高的花篮,其他人看着稀奇,围着研究了半天。
除了和丰楼换成了顺风局,一家临街的茶楼也换了老板,就是跟着哑叔做事的李老五。这事李谨言隔了几天才知道,哑叔告诉他,今后要谈什么机密事,直接去鼎顺茶楼,保管他说的一个字都传不出去。
李谨言对哑叔的好意是感激的,可也想和哑叔说,他是正经生意人,不是搞情报工作的。或许他该介绍哑叔和萧有德认识,他们应该很有共同语言。
关北城有句俗语,八月天,小孩的脸。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楼家的车子刚停在二夫人居住的洋房门前,天空中就划过了一道闪电,响起了雷声。李谨言前脚走进大门,斗大的雨点后脚就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李谨言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三夫人,问好之后,让丫头把他带来的香瓜拿去洗净,切成块送上来,又把楼夫人交代他送来的布料交给了二夫人。
“娘,这是大帅夫人送的。”
二夫人接过料子,摸了摸,说道:“这是苏州来的吧?”
“对,娘怎么看出来的?”
“当初你爹就经常往家里带各地的料子。”二夫人神色间有些怀念,也有些黯然,“我箱子里有两匹苏绣,都是珍品,是你十三岁那年,你爹从苏州带回来的。据说当时有人出价上百两银子都买不到。”
李谨言有心想岔开话题,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得朝三夫人使了个眼色,三夫人示意他别担心,笑着对二夫人说道:“二嫂,你别说,这南方的料子确实好。摸着就不一样,正好做夏天衣裳。”
“是啊。”二夫人被三夫人岔开了话,心思也收了起来,说道:“这么多我也穿不完,你挑挑看,若有合眼的也做两套衣服。”
三夫人一拍手:“嫂子这么说,我可就不客气了。侄子,你可别嫌婶子眼皮子浅啊。”
“不能。”李谨言连忙摇头:“我怎么敢笑话三婶。”
二夫人和三夫人在一旁说起了料子和时新的衣服样式,三夫人说,京城兴起了新的裙子款式,穿起来显得极漂亮,三老爷认识个裁缝,就是京城来的,手艺极好,等着让裁缝来量身,给她和二夫人都多做几套。
这样的话题李谨言实在是不感兴趣,也插不上嘴,只能拿起一个洗好的香瓜,咔嚓咔嚓咬了起来。
等到两位夫人的话题告一段落,李谨言已经吃空了半个盘子,三夫人瞅着他:“侄子,你这是给你娘送的吧?怎么自己都给吃了?”
李谨言咧咧嘴,这不没注意,一下子就吃了这么多。摸摸肚子,他中午可还没吃饭呢。
“好了,你别排揎我儿子。”二夫人叉起一块瓜递给三夫人:“快吃一块,堵上你的嘴。”
“三婶,这些香瓜都是我农场里种的,要是你吃着好,回头让三叔直接去农场里摘,给二哥和两个妹妹也带去尝尝。祖母那里也帮我送一些,就当是我尽了份孝心。”
“婶子就在这多谢你了。”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实在当不起三婶一声谢。”
“谁说当不起?难得的是你这份心意。”
李谨言在二夫人的住处吃过了午饭才离开,临走之前,三夫人拉住他,对他说道:“谨言,婶子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
“我娘家哥哥想见你。”说到这里,三夫人顿了顿,“他是宋舟手下的一个师长,也和宋舟是连襟。你若是为难,我就去回了他。”
“因为什么要见我?”
“只说要见见亲戚。”三夫人明显也知道这是个借口,但娘家大哥求到她这里,她总不好一口拒绝。李谨言若是为难,她也不能强求。毕竟李三老爷还在家化厂里做事,李家三房能有今天,李谨言功不可没。现在南北虽然不打了,但因为楼大帅的事情和谈也暂停了,什么时候再打或是再和谈都没个准,若是因为这件事给李谨言惹上麻烦,她心里过意不去。
李谨言沉吟了一会,答应了三夫人去见孙清泉。
“侄子,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三婶,我考虑过了,就是去见个亲戚,没事。”
“可万一楼家知道了……”
“没事的,你放心吧。”
三夫人见李谨言没有一点勉强的样子,便把心也放下了。只说回去就告诉孙清泉,具体的见面时间和地点,就按照李谨言说的,两天后,鼎顺茶楼二楼。
李谨言坐在车里,双手交握放在腿上,要是他没记错,孙清泉是和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