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他对自己十分了解,那样阴郁又不耐烦的一个人,哪有人愿意接触呢?这么多年来,看他不顺眼的人都可以连起来绕地球一圈了。
“可是花宫君,最近真的变了很多呢。”黑子顿了顿,意味深长道,“都是木吉君的功劳吧?”
青年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嘟囔道:“我乐意,关他什么事?”
看着他开始泛红的耳根,少年善良的决定不去拆穿他,也不再恶趣味地逗弄他,挥挥手便准备和他告别了。
青年别扭地哼了一声,冲着少年的背影嘟囔道:“我和那混蛋才没有关系呢,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泛起了一些不明的情绪。
他稳了稳心神正要走,眼角却忽然映入一抹显眼的红色。
难道是赤司?
花宫立刻抬起头,向远方看去。
可走来的青年身材高大,和赤司明显不是一个水平线上的。头发是颇为显眼的红黑两色,配上非常有特色的分叉眉,真真是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像是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心湖,瞬间泛起不平静的层层涟漪。
……那样一张脸,究竟是在哪里看到过呢?
记忆从漫长的时光里缓慢回溯,逆流向上,企图寻找出一个答案来。
可是找到的,只是一片空白。
“火神君,早上好。”黑子也看到了走来的青年,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哟,早上好,黑子。”火神大大咧咧冲他挥挥手,怀中被二十几个汉堡塞的满满当当,一点多余的空当都没有。
“吃这么多?”少年明显有些惊讶,犹豫半晌道,“火神君,我让赤司君给你加工资吧。”
这样你会养活不了自己的。
他的潜台词无比明显,火神摸摸鼻子,底气不足道:“我只是偶尔才会吃的这么多……”
虽然这句话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火神……
这个名字让花宫失神了一瞬,随即盯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猛瞧,眼中满满都是复杂的流光涌动。
他的注视很快让火神觉得不舒服了,推推身边的少年,悄声问道:“黑子,那家伙是谁啊?”
少年学他的模样压低声音,细声细气道:“花宫君,之前刚加入进来的新人,只是上一次火神君恰好不在呢。”
身材高大的青年闻言,又多打量了对方几眼。
对面的青年紫色的刘海盖住了大半张脸,那种阴郁的气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状态,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他皱了皱眉,也未说别的什么话,便匆匆忙忙向监狱那端走去了。
花宫慢慢移开目光,心里却像有一座火山翻滚奔腾,瞬间淹没了原本平静的荒原。
火神。
那是一个能召唤起他回忆的名字。
在花宫年幼时,其实和普通的孩子一样,拥有一个平凡但美满的家庭。
感情甚笃的父母,总是宠溺着照顾他的哥哥。
他不懂得什么烦恼,也没有什么忧虑,每日便和那些普通的顽童一起,追逐打闹,互相嬉戏。
男孩子之间总少不了小摩擦,有时有小朋友欺负他,他便哭哭啼啼回家去找比自己大四岁的哥哥告状。
“哥哥哥哥,某某欺负我!”
于是在他眼中无所不能的哥哥便牵着他的手出马,找到那个肇事的小朋友,一直将对方说到哑口无言哽咽不语为止。
花宫觉得可骄傲。
他的哥哥是个英雄。
可是有时,他也会懂得一些大人世界的东西,比如母亲总是忧愁的叹息,父亲总是成夜成夜的不回家,身上满是血腥味……
直到他在玩耍时,从父母的房间翻出了成堆的枪械。不知世事的他好奇地把玩着那些在他看来奇形怪状的东西,直到一向温和的哥哥难得翻了脸,从他手中把那些东西夺下来,冷声教育道:“这些都是不好的东西,你不能碰。”
年幼的花宫不懂。
“为什么不能碰?明明是我家里的东西,不可以拿来玩吗?”
比他大一些的孩子三下五除二把东西收拾好,低声道:“这些是可以夺取一个人生命的东西,并不是你的玩具。”他把自己的玩具都倒出来,“来吧,小真,你可以玩这些,但是不能碰那个。”
花宫诺诺低下头。
他的父亲几乎每周都要出去三天,那三天里,他总能看到母亲跪在垫子上,虔诚地祈祷些什么。懂事的哥哥总是陪着母亲一起跪,可是懵懂的花宫,还只能躲在门后面咬着手指头看。
他们……究竟是在做什么呢?
小小的花宫,心里实在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
可还未等到他长到明白一切的年纪,另一场狂风暴雨,便突如其来袭来了。
父亲在又一次消失后,再也没有回来。
他听到母亲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哭泣,感受到哥哥抱着他,固执地一言不发。
他终于从这些中明白了一件事。
那个会抱着他举高高的人,已经不在了。
他的天,已经塌下来了。
在那之后许久,家中的气氛都是压抑又痛苦。母亲把自己关在房中一步不出,而尚且年幼的哥哥,则承担起了所有的一切。带着他洗衣做饭,为不懂事的他收拾烂摊子。
那天,他们在买完需要的菜后,哥哥带着他,上了一辆公交车。
公交晃晃荡荡,哥哥还给他买了一根甜蜜的。
他一路香甜地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