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苦读。
只可惜万思齐并不是霍改那以压迫员工为己任的老板,见霍改临阵磨枪,忍不住悄声问道:“可是背不住那行茶令?”
“早背熟了,左右无事,我只是想将要点再温故一番罢了。”霍改员工连忙将纸背着放在桌面上,表示自己业务熟悉,技术过硬。
“嗯。”霍改的准备工作到底如何,万思齐是亲自把了关的,他只是怕这孩子临场紧张,但一想到这娃之前解决茶点时的英勇劲儿,万思齐由衷觉得,自己那纯属想多了。
“我盘里的点心呢?!”不远处陡然传来一声惊呼。
霍改给吓得一抖,循声扭头,视线缓缓飘向隔壁那桌……对方盘中原本垒成盘龙状的五块茶点如今只剩下了最后一块,孤零零地杵在瓷盘中央,好不可怜。
霍改瞬间顿悟了之前思齐科波菲尔大变茶点背后那不得不说的故事。
一秒后,霍改脸色大变,惊呼道:“我盘里的点心怎么也不见了?”
杵在后边一直做淡定帝状的万思齐唇角一抽,又迅速恢复到面无表情。
那失主循声而望,只见霍改手边的瓷盘比自己还要凄凉,仅余零星糕点渣渣错落而置。
霍改摇头叹息:“人心不古啊,世风日下。罢了,我还是出去走走吧。”
说罢,罪犯霍改沐浴着受害人同情的目光,一脸痛心疾首地走出了前厅。同谋万思齐紧随其后。偷吃二人组凭着惊人的犯罪默契,顺利逃离现场。
门口除了侍从外倒是没什么人,五月正是花木繁盛的时候,放眼望去,一片深碧浅翠。忽而,见一华丽马车穿了野草蔓蔓的郊野,径直向清茗居行来。车轮在草地上压出两道深绿的车辙,搅了花草,碎了翠红,娇黄嫩紫点点飘筛而出,飞溅到枝蔓草尖,像是猝然绽开了一路的花儿。
有人喊道:“来了,来了。”
厅中人纷纷走出,做出恭迎的架势。霍改被万思齐拉着,寻了个边角站好,等着围观那传说中的评审大人。
马车在门前停下,一清俊童子下得车来,躬身撩开了车帘。随即下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颇有些仙风道骨的味道。霎时间,人声鼎沸,皆为问好之声。被挤在后面的众人也蠢蠢欲动,似是想要凑上前去,躬身行礼。
霍改只觉得耳边有气息暖暖拂过,随即响起万思齐那清冷淡漠的声音:“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清茗居的总掌柜,人称罗老。是品茶的行家。”
那罗老下得车来,却是侯立在车旁,未几,又见一男子出得车来,沸腾的人群霎时静寂无声。木簪,青衫,修身,俊颜,朗润清华,风雅绝世。
“那位是陈柏舟,陈大人,官从三品,六月将南下就任坤州刺史。素爱品茶,据闻是个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的君子。”
万思齐的声音再次响起,霍改却是什么都听不清了。雾霭模糊了眼眸的明镜,激荡的血液湮没了心底最后一点清明……
当初是谁借了我膝,檀青的衣袖在琴弦上拂过,一勾一抹皆是缠绵悱恻;
当初是谁接了我盏,素白的指尖在纵横中披靡,一棋一子皆是逸致幽情;
当初是谁解了我衣,绢狂的行草在花笺上镌刻,一字一句皆是凄楚追忆;
当初是谁结了我发,浓淡的墨色在宣纸上渲染,一笔一划皆是伊人风姿。
鱼水之欢时,那人在耳边深情喃喃:“谷风,谷风……”
哭诉衷情时,那人在高处轻蔑冷笑:“一介娈童,竟也敢自抬身价,和谷风相提并论。”
皮开肉绽时,那人在眼前微笑温雅:“谷风,莫为这等娼物气坏了身子,要怎么处理自然随你高兴。”
谷风,谷风,总是谷风,那么惜你、恋你、慕你的万仞仑,算什么?
有人抱了自己的腰,往后急拖;有人捧着自己的脸,焦急呼唤:“小仑,小仑……”
霍改从万仞仑的梦魇中醒来,隔着泪幕,正看到万思齐那万年不变的死人脸难得地呈现出了几许慌乱无措之意。
“哥……”霍改的声音有些哑,哭腔藏在嗓子里,隐忍得招人疼。
“怎么回事?”
霍改看着万思齐那幽暗的眼神,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小菊花你特么想玩儿死我吗?每回见boss都害得老子瞬间从彪悍冷酷哥变成伤感文艺小青年,之前躲在犄角旮旯里变身就罢了,这回大庭广众之下,注意点儿影响你能爆么,能爆么?!
霍改扫了眼马车那边,还好,万思齐一开始把自己拖到人群后了,避免了被人围观的杯具发生。要是被陈柏舟看到自己之前那副痴男怨夫的死样子,又是一场麻烦。不过,能在这儿碰到陈柏舟,其实并非偶然而是必然吧,如果真是这样,之前的种种疑点也就说得通了。
“到底怎么了?”万思齐看霍改眼神乱飘,又将之前的问题问了一遍。
对了,这儿还有个旁观者急需处理呢,不过,现在有件事还是先确认清楚的好。
霍改熟门熟路地从万思齐袖中掏出方巾,将眼泪草草擦干,开口道:“陈大人是这次的评审?”
“是,怎么,你认识?”万思齐声音听着有点沉。
“我不认识。”霍改吸了口气,轻轻问道:“你事前就知道陈大人会来是么?为什么,事先向我介绍斗茶大会时却对此只字不提?”
“我也不确认这位是否真的会到。”万思齐淡淡解释。
霍改眉眼弯弯,笑得意味深长:“不确认?不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