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三人回医院,大嫂再次问她,是真的要回江南吗?
叶清禾心中凉凉的,坚定地点头,再不犹豫……
大嫂便遂了她的愿,出院、订票、远行……
一个人的世界,无牵无挂,当真可以做到来去无踪了……
当飞机起飞以后,她望着脚下这座她曾深深爱过的城市,明白,此生,她是真的再也不会来了吧……
再见,北京;再见,吾爱;再见,我的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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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场谁都不曾经历过的婚礼……
丝竹声响起,奏着谁也不懂的乐曲。结婚,难道不是奏喜月吗?这音乐,却听来如此凄婉动人,令人柔肠百转……
端坐于红毯铺就礼台上的萧城兴和姜渔晚,听着这音乐,也觉诧异,尤其姜渔晚,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可是,婚礼在即,儿子安排她坐在这里,台下宾客已至,她不便再说什么,只是在默默审视儿子请来的宾客,有萧姜两家人固然不错,儿子和同学好友也来了,甚至,还有江家的人?这是为什么?
忽的,大厅上空开始飘洒玫瑰花瓣,纷纷扬扬,在满世界红装锦色的映衬下,美轮美奂。
厅的正中间,巨大的玫瑰花盘,编成心的形状,大红色绸带上,写着“挚爱一生一世”的字样,每一个字,都是他的亲笔。不仅如此,这殿里的每一副对联,每一块牌匾,都是他亲笔所书.
而此时,姜渔晚身边的手机却响了,她一见是保姆打来的,立时躲去一边接了。
无端地,有些心慌,听了叶清禾要回江南的意思之后,马上心烦意乱地同意了,只希望这个人离得越远越好!
再回来,音乐一转换,稍稍喜庆的曲子,却也是从没听过的,红色玫瑰花瓣雨还在继续飘洒,地面已落了厚厚一层……
穿玄黑色汉服的司仪在清雅的乐声中朗声诵读: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编钟乐声如潮水一般流淌开来,红毯的尽头,出现身穿玄黑色深衣的孟清浅,浅笑嫣然,典雅宁静,婷婷立于红毯那一端,让人如同错乱了时空,穿越至秦时汉代。
姜渔晚见这一幕,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面露微笑,等待着仪式继续进行。
然而,为何出现一顶红色花轿?为什么孟清浅又不在花轿里?
再一看,萧伊庭也出现了,却是一身大红男式汉服,滚玄黑色边,丰神俊朗,临风雅致,他的身边,还站着萧城卓和另一胖乎乎的小男孩,远看着,倒像是左家的大孙子左小胖,两人也是一身玄黑色汉服,和孟清浅左右而立,姜渔晚脸色一变,立即看向孟清浅的父母,却见二人正专注地看着新人,并无半点异常,她真的有些弄不明白了……
和花轿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穿一身红衣,头发绾成古代童女的发髻,坠了珍珠,身形瘦弱,一张小脸唇红齿白,极是秀美可爱,只是,她却不认识这人是谁……
只见萧伊庭在轿门上连踢了三脚,而后,轻轻挑起了轿帘。
那一瞬,在姜渔晚没有看见的角度,萧伊庭红了双眼……
小女孩是盛装打扮后的小鱼。
小鱼自轿内捧出铺红色锦绸的托盘来,托盘里,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色嫁衣,嫁衣上金光璀璨,是一只纯金华冠,长长的金流苏垂落下来,摇摇曳曳,亮花了眼……
所有宾客大吃一惊,姜渔晚更是心中一沉,眼前发晕,紧紧地抓住椅子扶手,才没让自己晕倒。
“城兴……城兴……”她轻声呼唤着丈夫,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终于明白了,这是要干什么?冥婚吗?这让她的脸面以后往哪搁?这让她怎么跟孟清浅的父母交代?向所有亲友交代?
可是,萧城兴也被这一幕所惊,怔然,没有理会她的呼唤。
一根中间结着大朵花的红绸,一端在萧伊庭手上,另一端则搁在嫁衣之上,萧城卓随在萧伊庭之侧,左小胖则跟在他后面,孟清则搀扶着捧嫁衣的小鱼,于红毯的另一端踏着乐声,缓缓而来。玫瑰花雨一直在不停地纷飞飘落,落在他们的头上、肩膀、脚尖,落在小鱼手中的嫁衣之上,覆盖了一层又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