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默着,没有说话,听着对方把话说完。
直到手机上显示通话结束,沐烟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她看着已经站在车下等她的阿九,缓缓道,“阿九,去谢家。”
“什么?”阿九有些吃惊。
“走吧。”依旧冷静的语气,让阿九疑惑的收起伞来,到驾驶位子上继续开车。
车窗外的雨依旧下着,透明的雨珠扑扑簌簌的,雨景一片寂静。
从随身带的挎包里拿出那张华丽的烫金边生日邀请函,沐烟耳边全部都是谢宸刚刚说的话。
“不论你有什么原因,一个月前谢枫亲生的生日宴会名单上确实有你的名字,每个人都回来,我希望沐烟小姐不是例外。”
“你凭什么觉得我就非去不可?”
“毕竟他为你受过很重的伤。”在心里,而且永远都不会痊愈了,当然后面的话谢宸没有说出来。电话另一端,他的笑声有些苍白,“我相信沐烟小姐不是那种喜欢欠别人什么的人?你过来吧,有些事情你能知道也好。”
“少夫人,要去谢家?”阿九开着车,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嗯。”她一贯的风格,从来不想亏欠别人什么。
“可是,今天谢家好像有宴会。”阿九貌似听管家顾铭说过一次,可容珞向来不出席这种公共场合的宴会,所以与自家少爷无关的具体是什么宴会他也不知道。
“是。”她依旧简简单单的回答着。
“少夫人要不要回去,换一下身上的衣服?”毕竟是要到正式场合,不穿正装还是很失礼的。
“不用。”上次从茶话会回来换下的海蓝色礼服就丢在车上,等一下换上就好。
谢家的停车位置上,关上车门,阿九下车恭敬地撑着伞守在一旁。
宽敞的车厢内,沐烟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上次从茶话会回来收起的蓝色礼服,因为担心容珞看到她腿上的伤口,她回来的时候又换回了出去时的长裤。
海蓝色的纱裙,完好无损,除了不起眼的裙摆处染了一点殷虹外,看起来就像是崭新的。
在那样剧烈的香槟爆炸中,她身上的礼服得以保护的如此完好,完全是托了某人的福,裙角的那抹殷虹,沐烟明白是那个人的血。
她至今都不明白谢枫为什么要豁出全部来救她。
她对那个男人毫无印象,如果不是他经常出入容家,沐烟似乎连有过这样一个人都不知道。
从小的暗黑生存方式让她以一种极端的记忆生存,涉及自身安危的人她一个都不会忘记。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她向来划分的很清楚,然而那些游走在好坏之间的人群,她从不会去记忆。冷硬的生存方式,看似绝情残酷,可实际上是迫不得已。以前的残酷生活决定了她现在的处事形态,当然所有的人之中总会有例外,例外只有一个,是容珞。
将邀请函递给进入口的侍者,当女佣从托盘里拿出一杯冒着气泡的香槟递给她的时候,沐烟摇摇头,没有去接过来。
她没有想到自己进去后,最先遇到的就是谢宸,因为这个男人救死扶伤的职业使他身上惯有一种温文尔雅的柔和。
“沐烟小姐你能够来,我真是很高兴,不论如何,还是要说声谢谢。”
“不用。”
谢宸讽刺,“沐烟小姐似乎对谁似乎都这么冷淡呢。”似笑非笑的语气,从一向柔和的谢宸嘴里说出来别有一番深意。
沐烟依旧表情淡淡的,突然想到自己到这里来的原因,开口问道,“他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