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
“很慷慨的一首歌。”伦敦微笑一下,“差点忘了,还有那么多城市、那么多人民也在忍耐和我们同样甚至更深重的痛苦。”
“所以先生您也能挺过去的。况且,英联邦的条件要好得多,就算轰炸的花样更多、程度更强,只要处理得当,就可以把损失压到最低。”
“谢谢你的好意,香港。我还从来没有像这段日子一样向很多人道谢,但这是值得的。夏天我曾经感到彻底的孤立无援,可我错了,错得很离谱。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心平气和地走过这艰难的两个月,被柏林嘲讽讥笑仍然走在认定的道路上的两个月。”伦敦直视香港,诚恳地说着,一反人们印象里英联邦都王的冷漠形象,“不过,消极防御也不是长久之计……该给他们点苦头尝尝了。”
他重新拿起笔,在记事本上写完了中断的内容。
“都王致空军参谋长:
我前次提到的‘报复’行动,并非意指对德国人口稠密的大城市进行猛烈的轰炸,这不仅受良心的谴责,也全无必要。企图用恐怖手段对付平民的手法不可能重演,但如果择几个分散的晚上,对一些较小的德国城市进行轻微的、突然的空袭,就可能让德国人民狂热的心理略为冷静,对当今局势多一些清醒的认识,而不是轻信敌人对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当然,我们必须顾及多种因素,从方式、技术到公布的时机,都需要一个准备期。希望您能考虑我的意见,在一个星期内给予答复。”
9月27日,柏林。
三国同盟条约的最后签订由在会议室的官员完成,都王们则早早来到庭院散步,顺便说些真假难辨但一定顺耳的恭维话。
见到罗马的时候,柏林是想略微责备几句意军在东非和北非的擅自行动的。虽说取得了一些成果,但靠着绝对人数优势取得的胜利也会伴随很多后续问题一起到来。英军要是缓过气料理非洲的事情,前景就不甚乐观了。
“就算着急建立你们的大罗马帝国,也得预先掂量自己的战斗力吧。”
他很想对罗马表达不满,但罗马溜得太快,没走几步路就推说秘书找他有事,把偌大的庭院留给他和东京两个人慢悠悠地转。
——其实罗马在想什么,他想要什么,在国内站在怎样的位置,发挥着怎样的影响,仔细回想,他竟然提取不出有价值的信息,全作一团迷雾。罗马留给他们寥寥的言辞,无不透出模棱两可的味道,说是消极又在追求,说是追求又在逃避。
哪里有他身边这位东方人打的算盘清楚,而且不介意让盟友洞悉。
“尘埃落定。”停下脚步,东京望向身后的建筑,浮出了却一桩心事的表情,“柏林都王,我国在大东亚的事业,还望贵国多多提携。”
“那是一定的。我们一贯尊重日本在大东亚新秩序中的领导地位。”
“华盛顿方面和柏林方面……”东京隐去后半句,似乎有点矜持地将目光焦点移到盛开的三色堇上。
“德国人说到做到,请不用多虑。时机一成熟,我们必尽一切力量支持贵国的行动。”
“不胜感激。”东京目光焦点又转回来了,脸上也挂出不全出于礼节的微笑,“跟柏林都王谈事情总是令人放心。我们以前的内阁啊,该保守的时候出击,该前进的时候后退,白白弄出一番曲折,多亏贵国体谅,同盟才得以结成。”
“我也理解贵国那些犹豫不决的声音。两个国家毕竟有不同的利益,但结盟乃历史潮流,世界趋势,必然要走过这一步,我想他们也已经醒悟了。”
“若能将同盟按此趋势覆盖更多的国家,则善莫大焉。贵国想必已经有所安排了吧?”
“自然。军国大事,即使有保证在先,毕竟不似我们的盟约坚固,不能全部把维持的愿望委以对方啊。”柏林意有所指地向东方比了一下,“你们和苏联怎样?还有摩擦吗?”
“最近比较平静。没什么直接、剧烈的摩擦了。”
柏林赞许地应了一声。他可不想再多一个举止轻率的同伴把自己的全盘计划打乱。日本迟迟没解决中国事变,现在又要南进,脑子清醒的都不会巴望在北方再桶出一个敌人。总之,这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对西伯利亚熊必须审慎为上,不能让他们蹚计划之外的浑水。稳住莫斯科,东欧和南欧自不必说,我会好好解决……”
除了讨论政治军事还算投机,柏林其实不太喜欢和东京相处过久。彬彬有礼,也是顺心的盟友,谦恭冷静的面具下藏了多少东西却是未知。他纵容军队在进攻东亚途中的行径,柏林不是没有耳闻,国内人也颇有微词。但事后照例被轻描淡写地绕过去了。因此,柏林很快就找到托辞,一个人回到休息室继续刚才的思路。
保加利亚的加盟必须抓紧,不可给苏联占先;又不能抓得太紧,以免招来不必要的反抗。国外必须注意,国内也有留待处理的问题。虽然大部分城主都表现出对他的支持和对国家社会党的信仰,总有那么一点不和谐的音符,藉着城主的□□顽固地存在着,像魏玛……是的,自己领导的共和国被推翻,感到不快属正常反应,可也没必要处处不合作吧?难道要软弱的共和国毁了德意志的前程,他才满意?冷言冷语的跟巴黎似的。
想到巴黎他皱了皱眉。他们对法国算是仁至义尽,没怎么干涉人们的日常生活,也没施加以往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