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空蛋壳自杀了,卧在公路上,假假看着飞驰的汽车在它身上碾过。
没人替它收尸。假假在公路旁守了一个星期,看着空蛋壳的身体一点一点扁下去,最后牢牢地印在公路上。也印在假假的脑海里,假假活得太久了,很多事都记不清,但空蛋壳,它从来没忘记。
☆、英雄落马1
假假厅上的挂钟,指针指向2点30分。它踩着猫步进了萧乔房间,跳到床上,看着他的睡颜。
它伸脑袋在萧乔的下巴蹭了蹭,又舔了舔他的脸。
“别闹……”萧乔含糊地说了一声,如梦呓般。
“咪~~咪~~”乔哥啊,我要离家出走一段时间,谁让你要切朕的蛋蛋。
它又磨磨蹭蹭地在萧乔脸上流了一滩口水,才心满意足地走出客厅,来到了阳台。
明月高悬,此值月圆之夜。
它跳上石台,顺道还吃了几口萧乔种的猫草,肥美多汁。
它用爪子轻轻将纱窗网勾开,愚蠢如两脚兽,以为区区纱窗网就能阻止自己的流浪大业。
它探出脑袋朝底下望去,19楼。它早已想好了出走路线。阳台与阳台中间是空调机,每一层都有,而且是稍稍错开的,对它来说,一层一层跳下去,so easy。
它又回头看了看客厅,有点点舍不得。猫出去流浪,也没什么需要带的。
“喵~~~”
再见。
它后脚轻轻一蹬,“咚”的一声落在了19楼的空调机上,接着,轻轻一跃,又是“咚”的一声,落在了18楼的空调机上。
它在18楼的空调机上缓了缓,纵身一跃。
突然,一阵妖风窜起,它突觉体内血脉喷张,心跳生生停了下来。
“喵~!!呜~~!”
——卧槽!!!啊——
强烈的失重感挤压着它的神经。
眼前的景象一瞬间模糊,急速向上掠去。
尘缘往事像泛黄的胶片一样挤入它脑海,一个一个镜头,交错叠加。
记不清多少年前,它从掠妖族手中逃出来,它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后来它有过很多名字,到现在,记住的只有一个。
又不知多少年后,空蛋壳的尸体在灼热的公路上风干。
三年前,萧乔站在喷泉池旁,朝它勾了勾手。
自那以后,它这一生,便只有假假这个名字。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少年的脸上,少年皮肤白皙,眉毛弯弯,五官j-i,ng致,长发如瀑,随意地散落着,他未着寸缕,一丝/不挂。
树上休憩的鸟儿赶着早噗通掠起,一片叶子悠悠旋转着砸落在少年脸上。
少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他砸吧了一下嘴,接着,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片晌,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太阳有点刺眼,他抬手挡住眼睛。
“!!!”我了个喵!发生了什么?这不是我的爪子!
假假蹭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细细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昨晚自己失足了。
“咦……莫非……”
他j-i,ng神一阵,两腿交叉盘着,挺直腰板,将两手放于膝盖之上,闭眼。
掐指一算。飞升了!
“哎呀!小姑娘没病吧你!丢不丢人啊!怎么一点不害臊的!”一记尖嗓子自他身后传来。
他光溜着身子站起来,转身,只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妈单手叉腰站在那,提着一篮子水灵灵的菜。
“哎呦……我滴乖乖!”大妈在看清他的模样后,生生愣住了,吞了口口水,竟是个赤条条的美少年!这少年目若星辰,肤若凝脂,一大早竟有如此眼福。
“小伙子?你这是要去哪呀?来阿姨家给你穿件衣服吧?”她眉开眼笑,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他看了看眼前的大妈,又看了看自己。竟然给忘了!两脚兽是没有毛的,要穿衣服!这样一想,他赶紧窜进一旁的花圃中,东看看西看看,胡乱地拾了几片芭蕉叶,往自己下半身一围,遮住了这个身体羞羞的部位。
那个大妈仍杵在那看他,太阳越升越高,路上的行人三三两两的多了起来。过路的人都忍不住驻足看看他,还时不时有人对着他拍照,咔擦咔擦的声音此起彼伏。
虽然他觉得被人看了没什么,但是被人围观总归是不舒服的。这样想着,他抓着身下的芭蕉叶,快速窜出了花圃。
周围的行人越来越多,他低着头,弓着腰像个野人一样跑了起来,路人虽想多欣赏两眼,但也不好追上去,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也就都散了。
他低着头一口气跑出了老远。
“啊……”一头撞在了一堵结实的“墙”上。
一抬眼。他瞬间呆在原地。
一个身穿黑白拼色运动服的男人。这男人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带着墨镜与口罩,运动服的帽子套在他头上。别说五官,脸上的皮肤都吝啬让人多看两眼。
但是!这个男人即使化成灰再搓到土里,他也认得出来,他动动鼻子就能分辨他身上特有的味道,极淡的薄荷草的味道。
他凑了上去,闭上眼,狠狠地吸了口气。
“乔老大!”他脱口而出,一脸的垂涎欲滴。
“……”萧乔。今天自己武装的很好啊。
“乔男神!”他激动得一撒手,芭蕉叶嗖嗖地掉了下去。
身下春光一片坦荡荡。
“……”萧乔眉头一皱,嫌弃的表情简直连口罩都罩不住。
一大早起来发现假假不见了,现在还遇到一个暴露狂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