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口水泡。
枣子擦了擦小脸,“小笨蛋。再跟小爹爹念一次。雨,水。”
小阿月不肯了,小手一抓一抓的。知子莫若父,枣子从口袋拿出他最爱的鹅毛,放进他手里。这根是新的,旧的那根本来要丢掉,被雷管家收进了一个小锦盒里。他说:“这要给小小少爷留起来,做个纪念。”
多少次雷守诺让雷管家别叫老爷小小少爷,但雷管家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口咬定要有尊卑之分,称谓不能乱。看来是读书人墨守成规惯了,到了这把年纪也改不过来。不过也不是多大的事,习惯了就好,所以他们到后来都不勉强管家改口了。
抓到鹅毛的小阿月安定了下来,小脚踹着,中了几枚屋檐掉下来的水珠。
另一边,雷守诺领着人在山上疏通树根的积水,还要回田里补秧。有老人安慰他,“早些年那一次才真叫厉害,田都冲垮了更别讲秧苗。发大水的时候更惨啊,现在就是雨大了点,还没大灾害。”
“嗯,不过今年送去北方的龙眼干肯定要少了。”雷守诺直起腰眺望远方,上衣脱了搭在肩膀上,“泡过水的果子可能要裂壳,这种晒出来的龙眼干要挑出来,看到时候怎么处理。”
村里一户姓邓的当家喘气爬上山坡,道:“为什么要挑出来?晒干之后没人知道它裂没裂的。”
雷守诺道:“口感和味道肯定有差别的,如果用来入药,肯定也有区别,我们这里的龙眼在北方是打着招牌卖的,拿次品去充数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为这点蝇头小利坏自己的名声,得不偿失。”
邓当家比雷守诺大几岁,不太认同这种做法,只是地和门路都是人家的,他也不好说什么。
雷守诺当了马古村的大户之后,大家对怎样称呼他苦恼过一段时间。以前叫雷小子雷哥阿雷,现在终究是不一样了,虽然当事人觉着原先怎么叫现在就怎么叫,但有些人不自在,若要他们叫他雷老爷又觉得别扭,毕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讨论过之后决定叫他雷老大,带着大家赚钱,叫声领头老大不为过。熟人不介意的就照原来的叫。
反正老大这么讲了,大家也只好跟着做。虽然可惜了那些要被筛下来的果子,但听起来也是挺有道理的。
天开晴朗后,太阳变得尤其“毒”,毒辣,果树被这样一晒容易灼伤,要看着情况适当喷些水。几乎出动了全村人,挑水上山,一干就是一天。
缓过一段时日,村人再也不敢等下去了,风风火火地摘起了龙眼,就怕收迟了又来一场暴雨,那时候就真的哭都没地哭了。
幸好天公作美,那一场雨之后都是阳光普照的好天气。地也晒干了,不然他们的龙眼就没法晒,只能硬是焙干了。
等这些事忙过去,七月已经过了大半,村里的人终于有空喘口气,也有闲暇去趁一下墟。
时机成熟了,枣子将儿童节的事提上了日程,趁村正来上村视察的时候说了。村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村里人要办就办,这种事我不好拿主意。”
于是枣子去找人问了,他自己一个人忙不过来,就让小松找平日相熟的人帮手,发散人手去问上下村有孩子的人家。枣子按的是他在现代世界时的标准,小学六年级十二岁以下才被列入考虑。
跑了两天,结果出来了,有孩子的人家大概有四十几户,愿意参加的却只有不到十户。上下村的人意思都差不多,好不容易马古村的污名洗去了,上村赚大钱下村跟着也洗去霉气旺起来,这种有钱赚的日子,当然要好好存起钱来,免得日后又有什么事端横生却分文没有。大家都是穷怕了的,不舍得把钱用到这种事情上,哪怕只是每家出几十文钱。
枣子悻悻然回了家,是自己欠缺考虑……只想着让孩子们乐一乐,没顾及到大家的心情,自己太一头热了。
比起村里人,他似乎太容易满足了,大家都想着能攒钱就多赚多攒,他却没想得长远,现下过得自在他就觉得高兴了,没计划过将来的事。一路来都有小爹和雷哥拿主意,他真没操过多少心。这么一想,他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他打算不搞儿童节了,这时候却有人找上了门。下村点心店的李阿大,他家有小子,听了枣子的想法觉得很好,想帮忙搞起来。
“我家的小子太害羞了,正好趁这个儿童节让他跟同龄人多来往。”李阿大道。
枣子小小地雀跃了一下,道:“那太好,之前问下有将近十户人愿意加入,要不就挑个地方,我们来办。”
“那好。”李阿大乐道,“我也想看看有什么好玩的游戏。点心糖果我店里有,可以你们算便宜点。”
说做就做,枣子好好想了两天,列了几个游戏:水里夹龙眼核,跳绳比赛,抢凳子,二人三足,最后再来一个套圈。说是给小孩子准备的,其实大人也可以一起玩。
然后当天来的小孩都可以拿到一小,玩游戏赢了还有点心。
其实各家出的钱不是很够,欠的部分都是枣子用自己的私房钱垫的。他刺绣赚的钱除了给家里一部分,也留了一些出来。买点心水果不算大花费,所以还好。
游戏在下村进行,上村参加的只有枣子家的和花阿大家两家,所以他们到下村去玩。正好梅府从海边回来后添了马车,倒是很便利。
枣子提前让小松去下村交代了要准备什么东西,到八月一日这天,他、梅小爹、小阿月还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