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一眼。他想,这大约是他最后一次穿这身太监衣裳了吧?
孰料萧君烨默默的把萧无尘的动作都看在眼底,默默地决定,等到萧无尘把这身太监衣裳也换下来,就把他这些天收集的萧无尘穿过的太监服,统统都收到昭王府去,藏起来!统统藏起来!
然后等到将来的某一日,或许他的无尘还会愿意穿给他看……
萧无尘上了马车,因起的太早,等喝了阿药那边送来的早膳和热汤后,稍稍坐了一会,就又重新在马车上睡了起来。
等到了辰正时候,萧君烨才来叫他。
与此同时,四公主和驸马知道了元王在承光帝面前做下的事情,只恨不能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侄子给塞回到他娘肚子里!
“糊涂,糊涂!”四公主恨恨道,“你只道太子连续数日不曾在大军中出现的事情,就只有你一人知道么?本宫知道此事,蜀王知道此事,太后知道此事,还有周遭的那些藩王,他们统统都知道此事!可是,他们知道归知道,又有几个当真自个儿就跑去父皇面前说这些的?哪一个不是在心里头算计了再算计,这才要么算计的对手去,要么派和自己表面上不太亲近的臣子往父皇面前去说这件事情?就只有你……”
四公主恨声道:“就只有你这个糊涂皇孙,竟然胆敢自己就往父皇面前去说这件事情!你可知道,太子既能做了这么多年太子,甚至在身体逐渐好了之后,依旧能在父皇面前稳坐太子之位,太子倚仗的,可从来都不只是父皇的宠爱,还有他自己的聪慧!这样的太子,你只道你看到的听到的就是真的了,可是你可曾想到过,这些你看到听到的东西,或许都只是那萧无尘的故意算计呢?”四公主神色微微复杂,“毕竟,这可不是萧无尘头一次做这件事情了。”
元王听罢,心中一震,可是随即想到他在外头听到的那些消息——四公主是他嫡亲的姑姑不假,四公主愿意耗尽所有为他夺取那个位置也不假,可问题就在于,一旦他夺取了那个位置,他这位好姑姑,是不是立刻就会调转矛头,开始让他把她帮他得来的皇位,让给一直被幽禁的父王?
元王不愿如此,这才被人挑拨。可是,这些话,他却是不能也不敢说给四公主听的。
四公主训了元王半晌,见元王固执的不肯说话,心中叹气,末了只能又白白嘱咐几句,让元王往城外去,一路之上,谨而慎之,千万莫要再多说话,行这等太过明显的小人之计了。
元王目光微闪,不知想到了甚么,忽而开口:“有一事,侄儿从前不敢问,今日却觉此事不得不开口。不知……”
“你是本宫侄儿,有何事不可说?尽可问来。”
“侄儿想问,当年兴太祖皇帝做了皇帝,没有让自己的父亲做皇帝,是对是错?”元王双目灼灼看向四公主,“若有朝一日,侄儿成事,那么,坐上那个位置的,究竟是侄儿,还是被幽禁数载的父王?”
四公主面色登时一僵。
巳时正,洛阳城外。
元王如今成了承光帝身边最为宠爱的人,走哪儿带到哪儿,如今即便是大费周章、布下重重大军的来到郊外迎接边境归来的大军和太子,竟也不介意将元王带在身边,语气还颇为亲密。
“……反正啊,不管怎样,七皇叔心中都最孝敬皇祖父。这次七皇叔回来,皇祖父尽可将七皇叔留在身边,再不让他走了就是了。只是,七皇叔素来都是多愁多病,太医都说了七皇叔的病当要养着,如何能在到处奔波,监国理事?到时候,怕是还要皇祖父继续处理政事。好在皇祖父如今老当益壮,自是撑得起咱们大兴朝,想来七皇叔就是知道了此事,也定会安心在洛阳城里养病。”
元王的一席话说的周遭皇亲国戚和大臣目光一凝,俱都低头不语。
承光帝听了,摆弄了一下大拇指上的扳指,笑道:“朕的孙儿,说的果然不错。合该当赏。不过,朕今日带出来的东西,都是要赏给三军和你七皇叔的,待回宫时,你记得去跟朕讨赏去才好。”
元王的目光落在承光帝的内侍一直捧着的托盘上。他知道,那只托盘上,放了两颗丹药。
“皇祖父又在逗孙儿了。孙儿可是知道,皇祖父今日,可是带了两颗丹药出来。这两颗丹药里头,一颗是给七皇叔的,另一颗,如何不能赏赐给孙儿?”
承光帝闻言大笑,良久才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来人,意味不明地道:“朕的孙儿这次却是说对了,这两颗丹药,的确只有一颗是给太子的。若太子这次当真让朕满意,那颗延年益寿的丹药,自是赏赐给太子。若太子令朕失望,那么……”承光帝说罢,顿了顿,又笑着看向元王,慈爱道,“不过,你既喜欢,待你皇叔服下其中一颗之后,另一颗朕便赏赐了你好了。朕心中,你与太子,是同样的重要,朕绝不偏心任何一人。”
元王闻言,先是大喜,随即后背的冷汗都冒出来了。
他听懂了,他终于听懂了皇祖父的话外之意!皇祖父的两颗丹药,一颗延年益寿,另一颗自然是毁损寿元和健康的丹药!若这次他当真有功,举报了提前进洛阳城的太子,那么,他自然当得赏,那颗不好的丹药,当然要给太子吃;可是,若那狡诈的太子如姑姑所说,当真是狡兔三窟,其实还留在大军之中……
元王额头之上,竟也开始冒汗。
蜀王大腹便便,在一旁心中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