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长楼怕他不敌,连忙跟上。
他们如今已经没有多余的j-i,ng力去照顾其他人,即便是听见陈然的大叫声,应长楼此刻也是分/身乏术。
他躲开谢天极的攻击,趁机回头看了一眼,就见那炷一人高的香已经被斩成两截滚落在地上。而旁边躺着的是气喘吁吁的赵亚明,身体周围可见稀薄的黑气。
看来是那两人趁着混乱毁了香气的源头,只见所有的黑雾顿时都聚集在一起,然后凝聚成了一个人影。
三十多岁的年纪,只是头发还是须白。
谢天极脸上没有了一开始的笑意,他咬牙切齿的瞪着坏了他好事的人,“本掌门倒是小瞧了你。”
即使这个人已经是罪大恶极的杀人凶手,可是这一派掌门的威严依旧存在。y-in狠的声音吓得陈然不敢与之直视,赵亚明倒是爽朗的笑起来。
“掌门,内门每年失踪的弟子恐怕也都是死在你的手下吧。”赵亚明的嘴角流下一丝鲜血,他将陈然护在身后。故意提起以前的事情来分散人的注意力,这声掌门的尊称带着十足的嘲讽。
果然,谢天极上当了。y-in笑起来,直接承认了这个事实。事到如今,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其他的长老也是你杀吧。”原本门派里有五位长老,可是后来却只剩下一位。赵亚明也只是大胆的猜测,从对方赞赏的目光中,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本掌门一直以为你资质愚钝,没想到倒是被你骗了。”谢天极脸上的笑意更大,白色的头发从发根起已有一半变成了黑色。他这个时候反倒不急着要其他人的性命,而是想慢慢享受这种主宰他人生死的愉悦感。
现在还活着的也只有他的三名弟子和一个蛇妖,不过,这些年轻的生命,马上就要归他所有了。
想到这里,谢天极贪婪的走向赵亚明,“你的聪明只能到今天了。”
“还请掌门指教。”赵亚明眼神一凛,向前一步,率先发动攻击。他拿着剑,使出全部功力划出一道剑气。
剑气撞上一团黑雾,仿佛砍在铜墙铁壁之上。只一瞬间,化作一道光消失。而那黑雾,径直穿进了他的身体。
赵亚明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身体困住这团黑雾,不让身后的人受到危险。
“还在抵抗?”谢天极嘲讽的看着挣扎的三弟子,眼底的y-in狠逐渐加深,“你放心,本掌门会送你们一起上黄泉。”
他话一说完,手里又重新凝聚起一股力量。
而他身后,突然绽放出一片光亮。
并非大门被打开,而是,剑气。
尧白的剑气!
谢天极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身体就被劈成了两半。他瞪大的瞳孔不甘心的望着那个脸上浮现鳞片的少年,口中发出嘶哑难听的叫声。
“我的长生不老——”
然后,会堂安静下来。接着,是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吱吱呀呀的声音笨拙的响起,一道光亮透过门缝冲进来,强势的驱除了所有的黑暗。
应长楼微微眯着眼睛,墨色的眼眸在阳光的照耀下泛出淡淡金色的光芒。他身旁的尧白,体力不支的跪倒在地。
少年的眼眸和他一样,微微泛出金色。很快,那些鳞片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尧白撑着剑,缓慢站起身。一步步挪向那名已经永远沉睡的老者。
短短的几步路,他走的又慢、又难,却是异常的坚定。执剑的手在发抖,笔直的身躯瘦弱的好像随时会倒下。
“张叔,尧白不孝......”
应长楼立在门边,静默的看着少年跪了下去,然后磕了三个响头。他知道,倔强的少年现在并不需要帮忙。
所以,他仍是看着尧白小心的背起老者的身体。尽管在站起身的时候,少年的身躯出现了明显的晃动,他也没有动作。
直到尧白背着人一步步的自骷髅场走出来,他才跟上去。拿尾巴尖轻轻戳着人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伸出蛇信舔去对方脸上冰凉的的泪水。
真的很冰凉,比他的蛇信还要冷。
应长楼收回尾巴,回头去看另外两人的情况。
赵亚明靠在台阶上,从怀里拿出一个酒杯和一小瓶酒,递给一旁已是泣不成声的陈然。
“陈师弟,麻烦斟杯酒。”
和以前一样的话,一样的口气。
明明那瓶酒只有半个手掌大小,陈然却觉得自己怎么也握不住。他十指发颤的厉害,用上了胳膊的力量才勉强夹住那瓶酒。
“赵亚明,酒我斟好了,你起来喝啊.......”陈然咬着嘴唇,眼里的泪水缓缓的滴落在酒瓶里,荡漾起叮咚的声音,还夹着着他的哭声,“我求你,你起来啊.....”
在他旁边侧躺的男人,仍然维持着一只手拿着酒杯的姿势。只是,方才还谈笑风生的人,此刻已是一具白骨。
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也喝不到他斟的酒。
泪水模糊了视线,陈然不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手里的酒瓶砰的一声砸到地上,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散发着醇香的酒洒了一地,连同他的泪水,一起流进了男人的骸骨中。
陈然跪着向前移动一步,虔诚的抱住了那具冰凉的骸骨。带着泪水的声音发出颤音,却又无比的坚定和认真,“应师弟,请将我们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