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觉得你想要的东西所有人都来跟你抢,你却不知道你想的未必就能入别人的眼。你不是一直很排挤她吗,那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她觉得你可怜说服了我们让我们邀请你加入,我绝对不会选一个你这样的人做我的合伙人的。”
技术员的瞳孔收缩一下,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真是不配。”
他每说一句话周一聪就呼吸乱上一分,最后一句话出口周一聪已经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毕露,手越来越不稳。他压抑到了极致终于可以爆发了,仿佛吼出来他多年的怨恨一般,声音从喉咙里爆发出强烈的恨意。
“你终于说出来了!你就是瞧不起我!”
“你们都瞧不起我!我……”
他的话没说完技术员突然扑过来,他们离的不远,技术员又在刚刚说出那段儿话的时间内割断了绳子。一番激怒他的话下来周一聪情绪已经不稳,技术员扑过来狠狠的撞上他右臂,吃疼之下枪就被甩了出去,在柏油路上滑了很远才停下来。
!孙胖儿喊停,过了。
他已经开始考虑这场戏要怎么处理的问题,最后几集连放的时候就用来做预告片吧。孙胖儿拍戏这么多年纵然见过很多好演员,拍自己想拍的戏时候演员把角色演绎成这样还是头一次。他不禁有点儿激动,跑过去不断的说演的很好,很好。
周一聪的情绪还没有平复,朱廷也冷着脸,听了孙胖儿的话他反射性的就扫一眼,说:
“理所应当,用不着为我们该做的事儿做好了而感谢。”
拿衣服过来想要给朱廷披上的小黛:“……领导你醒醒。”
孙胖儿听了非但没生气还很高兴,朱廷这是没出戏呢。他当即绝对不休息了,继续拍下一场。小戴姑娘刚拿过来的衣服又拿回去了。
此时太阳要出来了,一天中最冷的时候,兰州今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没有遮盖之下更冷。一下场是朱廷跟周一聪的厮打戏,厮打中朱廷弄晕了周一聪,然后被一直在观察他们的军官射伤,刚要带走他们时候赵瑜州开车来了。
这场戏的最后是军官要露个脸,之后就要开始了很长的赵瑜州跟军官的公路对手戏。他们就可以先休息了,等到公路戏拍完去最后一个拍摄地,某个村子里。
化妆师过来给他们补妆,要拍俩人厮打一番后的最后一场。周一聪在厮打过程中捡起来一截绳子想要勒死朱廷,而朱廷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摸到了他掉在一旁的眼镜。这个镜头给的时间不长,但是要拍他们的表情,所以不能用替身。
a开拍。
周一聪把朱廷按在地上,手拿一截绳子要勒死他,他表情狰狞中带着快感,仿佛要完成了平生夙愿一般。
朱廷的脸也憋红了,痛苦万分,想要咳咳不出来。因为周一聪是真的勒他他都不用装的,是真的很疼。孙胖儿怕他演不出来面瘫之外的表情特别让周一聪真来,玛德,真要勒死他了。
大概十秒钟后绳子松了,朱廷的手在一旁摸到自己的眼镜。他的眼镜是金属框的,很细的镜框,他的手使劲攥上眼镜腿儿用力一折,眼镜腿儿对折后贴在了一起。他的手心提前放好的血包被他攥破,血顺着手留下。
然后,他用尽了全身提起把周一聪推开,按着周一聪的身体做了个狠狠的刺向他脖子的动作。
!
孙胖儿喊ok,朱廷马上把那本来就折好的眼镜扔一边儿,摸着自己脖子大声咳嗽。
“你还真来啊。”他对周一聪说。
周一聪也在大喘气,他的脸色不好,刚才他被压的也很难受。特效化妆师马上过来给他弄脖子,接下来要拍个特写,他躺地上眼镜腿儿chā_tā脖子上,他就一直躺着,到朱廷的戏拍完为止。
“为了能顺利拍过,我应该做的。”周一聪随便说了这一句,惯常的笑脸也没给。
马上就要拍下一条,衣服也不用穿了,朱廷揉着脖子转起来活动活动冻僵的大腿说:
“清醒点儿,我不是技术员,别入戏太深了。”
周一聪还没等说话孙胖儿又来打断了,老远的就听他大喊:要日出了,快点儿,马上拍下一条。
朱廷就说:“剧本没有写日出,拍什么?”
孙胖儿气哼哼的:“我是导演,我说拍日出就拍!……好不容易才赶上一回必须拍,一聪准备好,朱廷拍从地上起来的镜头。摄像机多给个远景拍技术员背影,ok,3.2.1.a!”
周一聪躺好,朱廷颇为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此时太阳正好出来了,对着日出他眯了一下眼睛,漆黑的瞳孔里第一次出现光亮。
然后他向前走了一步又停了下来,弯腰在地上捡起来了他掉下去的袖口,那个背面折着微小刀片的天堂鸟。
!
“技术员这里要笑一下,对着袖扣,这个袖扣代表了死去的合伙人和已经远离的女合伙人。现在危险彻底解除了,要轻松,要温柔!”
对着一个袖扣温柔……朱廷有点儿为难。
“孙导,技术员这个角色跟女合伙人分开时候也没留恋,他温柔起来不科学吧。充其量是解决了所有事情的释然。”
孙胖儿怒:“他怎么就不能温柔了?他也是人,人都有感情。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重新活在阳光下的可能了,也不能过普通人一样的人生了,所以他很珍惜曾经有过的感情不正常吗?要不然你以为天堂鸟是什么意思,他戴个袖口好看的吗?”
“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