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商先等等,给弱电单位先考虑。蠢笨如他也算是听出来了,土建单位所谓的要好好协商,相互配合,无非是要他们电梯单位孝敬点什么好东西。为此,他和小闻来回公司和土建单位之间多次。一方面公司不愿意给这方面的开支,另一方面,土建单位死活就是不给供电,导致工作停滞不前。
“呵,这群土匪流氓又想收保护费了吧?”
没有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林宜侃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土建单位的意图。
这一期的工程,土建单位活生生的就是一群山寨土匪,施工前期的时候,大家就看出了倪端。
施工用的螺钉与预计的有出入,甲方要求再购买一万颗。土建单位很顺利的买了回来,可报上来的价格居然是5块钱一颗螺钉,还睁着眼睛说瞎话,愣是胡扯说这是德国进口的螺钉。结果这批螺钉根本不顶用,稍用力就变形废弃。
自己单位监管不利,施工人员从二楼摔了下来,瘸了腿。算工伤做赔偿的时候,愣是把甲方也拖了进来,口口声声说安保处管理不到位,甲方应该给他们理赔,应该给工人一定的损失补偿。
2月过年前夕,土建单位索要工程进度款,因为领导不满意质量而遭拒。怀恨在心的他们居然怂恿单位的民工前来甲方办公楼闹事,目标直指统管土建的陈副总。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所有甲方代表都不敢吱声,生怕自己被前来要钱的民工给揍了。陈副总更是吓得不轻,大白天的躲在办公室,紧紧拉上窗帘,死死锁住门,漆黑一片的房间连灯都不敢开,办公室的座机电话也没胆子接。
年后,其他施工单位,如幕墙、广播系统、综合布线等陆续进场。土建单位更是嚣张得不可一世,不给工作界面,不给供电等等诸多刁难,目的无非是想从中捞点好处。信息弱电处那几个施工单位被整得尤其凄惨兮兮,工作完全无法展开。
土建的甲方代表小楼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阅历也没有实际经验,根本镇不住手底下的流氓单位,只能由着他们胡作非为。同事们虽然对土建单位恨得牙痒痒,却也并没有对小楼多加责备。
林宜侃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直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他并不怎么插手其他同事管辖范围内的事,但土建单位这种雁过拔毛的行径,他着实看不惯。
从工程启动开始,林宜侃就没怎么搭理过这个做土建的流氓单位,扣掉一些必要的对接和沟通,他从未参与土建单位的活动,不去找他们闲聊,不喝一口茶,不抽一根烟。
在土建单位眼里,他并不是一个熟悉的甲方,对他的认知,仅限于知道这个人而已。
估计是弱电单位被整怕了吧?乖乖上供了好处,土建这才给他们“下达恩惠”,却把电梯厂商的施工用电给掐了。
不远处,闻维强捂着左脸慢吞吞地走过来。
“怎么了?”林宜侃走上前去,拉开他的手。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非常清晰的五指印,鲜红无比。
闻维强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疼得他连话都不想说了。
“怎么回事?”林宜侃绷着一张脸问道。
闻维强依旧没说话,身边的小工倒是开了口:“刚才碰见土建总包单位了。小闻从他们的建筑废料里拿了一小块三合板临时用用,就2分钟,用好了就放回去的,结果被土建的人看见了,非要说这三合板是有用的材料,要我们赔钱……”
“然后你们跟他们讲道理,反而挨了一巴掌?”林宜侃接口。
“……对……”
这土建单位,简直无法无天了!
林宜侃死死盯着闻维强脸上那个鲜红的五指印,烧起了一肚子的火。
厂家来施工,不配合也就罢了,还诸多刁难。为了捞取一点好处,就不给供电不给施工界面。最后人家临时借你的建筑废料用一用,蛮不讲理的索要钱财,还那么凶狠的给了一耳光。
林宜侃越想越火大——这土建单位,是该收拾他们一下了!
林宜侃抓起闻维强的手腕拖着往外走:“先去医务室敷一下。”
林宜侃抓着闻维强一路疾走到医务室。路上,小伙子捂着脸没吱声,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林宜侃突如其来的关心。
一如林宜侃所说,在工地上没有喜欢与不喜欢,他个人并不讨厌闻维强。手底下的人受了伤,他自然是要帮忙处理的,这是份内的事。
一直跟在后面的周承却有些不悦的撅起了嘴。
到了医务室,抹了一些消肿的药,闻维强感觉脸上的手印不再那么火辣辣的疼了。
“下午开会,周承,小闻,你们都过来。”林宜侃的口气相当生硬,看来是气坏了。
每个礼拜的工程例会,由甲方代表和施工单位的项目经理参加,作为技术员的闻维强根本没必要在场。闻维强有些迷茫地看着林宜侃,却也没说话。
“11点多了,你们准备去吃饭吧。”林宜侃丢下话,快步走了出去,留下医务室的周承和闻维强大眼瞪小眼。
出了医务室,林宜侃利落的拿出手机,拨通了孙建文的电话。
在质量监督局工作的孙建文,常年和各种施工单位打交道。他虽然是机电类的专家,却也和不少土建单位交情甚好。
“喂,兄弟!”林宜侃也不和孙建文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有个事情你帮下忙。涌集建工这个土建单位,我记得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