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姑娘,离殇公子,”小安子站在永和宫的门口,抻着脑袋细声细语地对院子里的那两个人说道,“皇后传午膳了,邀您二位一同用膳,您看……”
离殇跟朱袖闻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扔了手里的工具,往坤宁宫走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宫里的东西就是精细,而且口味齐全,南甜北咸西酸东辣,各种菜式,想吃什么都有,离殇对此十分满意。此刻,那狐狸正捧着一碗酒酿圆子,吃的不亦乐乎,一口咬下去,软糯香甜,唇齿留香,米酒的清冽混着玫瑰的香气,齐齐冲进喉舌深处,刺激着口中的每一处味蕾。
“嗯~”离殇耸着肩膀,眯着眼睛,一脸满足。
朱袖看着他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天下第一高手居然被一碗酒酿圆子给征服了,简直不忍直视。端起碗来,往嘴里送了一口圆子,朱袖顿时也满足的眯起了眼睛,并且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实在是太肤浅了。
三人正吃着饭呢,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小宫女,眼角斜斜的望着外头,一脸的警惕,“公子,我刚刚看见皇上刚封的那个连贵妃正往咱这边来呢,您可得打起精神,不能让那小贱人欺负了去!”
赵钺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离殇见状,起身欲走,可却被赵钺戎一把拉住了手腕,“等等离殇,昨天夜里……”
“来了来了!公子,她来了!”
赵钺戎的话被丫鬟打断,往门外看了一眼,那连贵妃正抬脚迈进屋里来,赵钺戎只好把没说完的话咽进肚子里,以目示意离殇留下来。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连贵妃进了屋,盈盈跪倒在地,向赵钺戎问安。
赵钺戎自打当上皇后以来,就严禁宫中的人叫他“娘娘”,笑话,一个大老爷们被当成个女人似的叫,成天光抖鸡皮疙瘩就得累死他,这不,听到连贵妃的一句“皇后娘娘”,赵钺戎立马便打了个寒战,脸上的笑都不那么自然了。
“不必多礼,平身吧。”
“谢娘娘。”连贵妃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垂眸默立,一双蜜桃似的眼睛显然是哭了很久,赵钺戎想起她一生都要背井离乡,孤独终老,心底便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情,说话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你不必叫我娘娘,直接叫我赵公子就可以。”
连贵妃闻言,抬起头来笑道,“早就听说您平易近人,从来不摆后宫之主的架子,如今看来,一点都不假。”
刚刚连贵妃低着头,看不清她的相貌,这回一抬头,离殇立马眼前一亮,这姑娘肤白貌美,身段窈窕,一双秋波潋滟眸含情带笑,着实好看得紧。
朱袖一看离殇的反应,就知道他对那连贵妃很有好感,心底对那个女人便喜欢不起来,再一看那贵妃身旁的侍女,顿时愣住了,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移不开眼睛。
“嗨,看什么呢?”离殇拿肩膀撞了撞朱袖,“怎么都傻了?你这是看到人家长得太漂亮,自惭形秽了?”
朱袖闻言抬起小拳头往离殇肩膀上砸了一下,瞪了他一眼,低下头皱眉不说话。
“臣妾本来是一大早就该给您来请安的,可那是您还在睡,臣妾唯恐打扰了您,便回去等到现在才来,您不会怪罪臣妾吧?”出乎意料的,那连贵妃虽然哭了一晚上,可现在给人的感觉却十分开朗热情,对赵钺戎也没有半分敌意,看来她昨夜不是因为独守空房而哭,而是为了离乡背井而哭。
“你不必介怀,不来请安也没事,以后就把我当你的亲哥哥,有什么吃穿用度上的需求,告诉我就可以了。”
连贵妃闻言笑得更开心,转而望向离殇的方向,从怀里掏出一个挂件来,“想比这位就是离殇公子了吧,早就听闻家兄说你聪明绝顶,今日一见,倒真真是个妙人。”
离殇挑眉,“我的名气有这么大?都传到你们苗疆去了?”原本离殇对那连贵妃没有什么好恶,但她那话一听就是巴结来的,打自己从冰室里出来,至今不过几个月的光景,期间也就只破了个血妖的案子罢了,怎么可能会名气传到苗疆去?
“当然,”连贵妃丝毫没有听出离殇语气中的嘲讽“家兄几日前去江南游历,听闻了你破案的事迹,崇拜得不得了呢!这是我亲手做的香囊,上面绣的图案是可以保人平安的,你带在身上,图个吉利也好。”
离殇看着那香囊上的图案的确十分漂亮,深得自己心意,便将香囊接了过来,“谢谢。”
连贵妃看离殇接了香囊,朝他娇羞一笑,露出两颗酒窝,俏皮可爱。
连贵妃和她的侍女走后,赵钺戎转头看向一脸不高兴的朱袖,笑得意味深长。朱袖嚅嗫了一会儿,丢下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便匆匆离去,一整天都没有搭理离殇。
盛夏时节,本应该在避暑山庄老实呆着才好,可是连贵妃的哥哥连玉麒偏说西南多山地密林,想要体会一把在空旷山野里狩猎的乐趣,贺兰铭想着远来是客,便同意了他的请求。
狩猎场上,贺兰铭和和连玉麒各带一队人马,进了围场,赵钺戎由于身体不适便没有进去。连贵妃今日穿了一身紫色的纱裙,头上挽着飞天髻,插着满头的珠钗,妆容细腻,雍容华贵,端坐在凉棚下的交椅上,颇有几分后宫之主的风范,全然不见昨日的憨态。
朱袖无意中瞟到了默立在连贵妃身后的侍女,脸色微变,思索片刻,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