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一处闹事。
赵普跟着公孙穿街过巷,七拐八拐地走弄堂小路。
赵普大西北住惯了,这苏州府小桥流水的,三步一拐弯五步一调头,走的他头都晕了。
“书呆,你真认得路?”赵普问公孙。
“大概是认得,我以前来过几趟。”公孙道,“这附近有个很老的书斋,里头住着本是我们一个夫子,已经过世了,他老宅藏书很多,我们几个同窗没事都会去他那儿看书,他那里可以住人。”
赵普抱着胳膊,“你跟他还挺熟。”
公孙瞟了赵普一眼,“从小就认识了么。”
赵普撇嘴,那意思——认识的早了不起啊。
公孙看一旁,凉丝丝冒了一句出来,“当年你不把我赶出军营不也早认识了么,王爷。”
赵普搔了搔头,无奈看公孙。
“不过么。”公孙一拍他肩膀,“你不赶我出军营我也捡不到小四子。”
赵普没皮没脸嘿嘿笑,“所以说你能捡到小四子是多亏我是吧?他认我这个干爹也是天注定。”边说,王爷边伸手一搭公孙的肩膀,“总之迟早都是一家人!”
公孙斜着眼睛看他,“你脸还挺大!”
赵普摸着自己刀削一样的腮帮子和下巴,“书呆你果然够特别,这辈子第一次有人说我脸大!”
公孙抬脚踹赵普。
身后两个影卫歪着头看着,公孙竟然没否认“一家人”这三个字,奇迹啊!
说话间,众人到了一座看起来有些破旧的老宅前。
公孙指了指,“就是这里了。”
赵普没让他敲门,两个影卫上了房顶,随后回头对赵普他们招招手。
赵普带着公孙一跃上去,就见在一座宅子前边,孟胥风坐在那里,正在翻阅一本书,样子还挺悠闲。
赵普带着公孙跳到了院子里,落到了孟胥风眼前。
孟胥风似乎并不吃惊,抬头看了一眼公孙和赵普,放下了手中的书,拿起桌上一个药瓶子,喝了一口,边淡淡道,“还以为你会跟展昭一起来,这位是哪位?”
公孙给他介绍了一下赵普。
孟胥风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情绪也是难以捉摸。
孟胥风转过脸,望着院子中间一株冬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年冬暖,雪白的梅花花瓣落了有一半多。
孟胥风看着落梅出神,自言自语道,“你还记得小时候么……我总说将来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出人头地,你却只想做个大夫;我一心想苦读希望有朝一日能入仕为官大展宏图,你整天就知道研究药材,考试都要书院的夫子求着你去;院长举荐你去开封参加殿试,你却跑去西北捡了个婴儿回来养……”
孟胥风说到此处笑着摇了摇头,看公孙,“我以前一直想,站不起来又怎样?你才高八斗,还不是窝在小地方做了一个小郎中,可到头来……你不到三十就已经做了三品官,名满天下的神医,小四子经过几年,也是乖巧可爱。”
公孙听着孟胥风说的,倒是有些意外。
孟胥风叹了口气,看公孙,“我不是嫉妒你……我只是有时候会忍不住想,如果我没有残废,命运会不会和现在不同……
公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会,没准你在进京赶考的路上遇到山匪死了,也没准你被哪个公主瞧上成了驸马爷,或许名落孙山回家种地,又或许金榜题名成了状元,这种事情天晓得。”
赵普眨眨眼,瞧公孙——你嘴巴还挺毒。
公孙眼眯眼——就跟当年你若是收我进军营,我就捡不到小四子一样,有些事情天意不可违,人是没法改变的。
孟胥风笑了,点点头,“的确像是你会说的话。”
公孙问赵普,“朝中有官员是残疾的么?”
赵普一挑眉,“有啊。”
“多少?”公孙问。
“十来个吧。”
“你军中呢?”公孙接着问。
“有。”赵普点头,“一航的左右手沈邵西就是天盲。”
“沈邵西……很有名气啊。”公孙道。
“嗯,他看不见,却是军事奇才,而且他画画得很好。”赵普接着道,“乔广的右军有一个总教头也是坐轮椅的。”
孟胥风冷笑了一声,问公孙,“你想说明什么?”
“我不想说明什么。”公孙道,“我只是想让你接受现实。”
“现实?”孟胥风皱眉。
“现实就是哪怕你你杀光所有人,对你的伤病也没有益处。”公孙道。
孟胥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突然就开始咳嗽,伸手拍胸口。
公孙微微一愣,皱眉盯着他的脸看,赵普也发现孟胥风脸色苍白。
公孙一惊,跑过去伸手给他把脉,随后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回事?”
孟胥风笑了笑,伸手指了指一旁桌上一个药瓶。
公孙打开瓶子闻了闻,就是一皱眉,“你服毒……”
孟胥风仰起脸,看那棵落梅,“我早就活腻了……我只想自己开心,救人一命那种快乐,我从来不像你那样稀罕。”
公孙皱眉,“那你做什么大夫?”
“我只想享受掌控人生死的那种感觉。”孟胥风冷笑,“如果我能站起来,代价是杀多少人都无所谓!我喜欢看人求我救他们,也喜欢看那些练武之人垂死挣扎的样子。”
公孙盯着孟胥风,显然已经不认识这个人。
赵普也皱眉,身后紫影和赭影直咧嘴——哇!传说中的真面目!
孟胥风的眼神阴冷,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