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聊天，她不知道找个女人聊吗？

裴奕霖收回目光，问秦希蓉：“你来有什么事？”

“是乔伊斯让我来的，那天的事情，他很抱歉。”秦希蓉说着，递上带来的礼物。

见裴奕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秦希蓉继续说：“乔伊斯知道你喜欢收集古玩，这是他托我送来的一对玉碗，是唐朝时期的。”

“嗯。”裴奕霖冷淡应声，“替我谢谢他，我很喜欢。”

而裴奕霖的目光只是在玉碗上略过两眼，就移向别处。

秦希蓉直觉裴奕霖的心不在焉，在她面前，他曾经从来没有这样过。

“人果然是会变的。”秦希蓉的语气微酸，“不像这玉碗，千年前是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

“奕霖，你曾经说你喜欢古董，就是因为它们的不变性。可为什么，你变了？”秦希蓉问。

“人毕竟不是玉。”裴奕霖说，“玉没有思想感情，而人有。”

秦希蓉的笑容苦涩，“所以，再浓郁的感情，也终究敌不过时间的冲刷？”

裴奕霖没有答话，宋浅在外面的笑声格外刺耳，他想把她抓回来。

“奕霖，乔伊斯这次回国是特意找三大家族联合发展的，我知道你不屑他那点儿家产，但他毕竟是美国政府背后的财团，和他联手，你才更……”

秦希蓉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裴奕霖根本没有在听。

“奕霖！”

“奕霖？”

秦希蓉连续喊了两声，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有怨气。

“嗯？”

秦希蓉只能问：“你还没决定好吗？”

裴奕霖拉回注意力，问：“怎么？”

“与乔伊斯合作的事情。”秦希蓉的双手紧了紧，“你今天是怎么了？平常，你工作时绝对不会分心的。”

裴奕霖的黑眸没有一点儿情绪的变化，因为，在他眼里，与乔伊斯的合作根本就不是公事。

“等有决定了，我会通知他的。”裴奕霖没有继续谈的意思。

“你不愿意。”秦希蓉戳破裴奕霖的真实想法。

“那么大的事情，我要和我的高层们开会讨论很久，才能得出结论。”裴奕霖说。

“奕霖。”秦希蓉张口，劝道：“这是对大家都双赢的事情，我不明白，为什么你……”

“双赢？”裴奕霖嘴角勾出丝笑容，“乔伊斯在打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

秦希蓉猜测道：“你是在计较那天大家误会宋小姐的事情，所以对乔伊斯带有偏见？”

裴奕霖黑眸深邃，已经很不愿意与秦希蓉将话谈下去。

秦希蓉咬了咬唇瓣，继续说：“那天，大家也没把宋小姐怎么样啊！你就这么护着她？”

她笑着摇了摇头，“几年不见，你竟然完全变了，从前，你根本不会……”

“希蓉。”裴奕霖冷声打断秦希蓉的话，“现在已经不是从前了。”

“不是从前了……”秦希蓉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当年，你爱护我、心疼我，可是，裴佩佩不喜欢我，你母亲也一心要你娶向雨晴，她们两甚至还把我迷晕送到了尉迟皓蓝的房间里，让你亲眼看见我和他……”

秦希蓉注视着裴奕霖的表情，“可当时，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也相信了，不是吗？”

“别说了。”裴奕霖拧起眉头，那段往事，他不愿意去想。

“为什么不说？”秦希蓉继续挑衅，“现在我不过是作为你的前女友，在替自己讨回公道。”

裴奕霖黑眸敛下，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魄，阴厉的目光对准秦希蓉，吓得她浑身一颤。

这么恐怖的眼神，他就像是在看他的敌人。

秦希蓉的自尊心强烈受挫，表情依旧柔弱，声音沮丧：“当初，你选择了你的家人，现在，你会选择你的家人，还是宋浅呢？”

裴奕霖怒得一拍桌子，“秦希蓉！”

“你母亲非常不喜欢宋浅，比当初不喜欢我的程度更深。”秦希蓉喃喃，“可是，为了她，你愿意与亲人、与整个家族为敌，对不对？”

秦希蓉痛苦的摇头，至少这次，裴佩佩是站在宋浅身边的，这就是宋浅的幸运。

秦希蓉一直觉得，如果当年她与裴佩佩关系好，可能，裴奕霖不会舍弃她。

“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秦希蓉忍住没哭。

她知道裴奕霖最讨厌人哭，她不知道他这个习惯如今有没有为宋浅改变，但至少，没有为她改变过。

他从来就不会为她改变什么，都是她迁就他。

裴奕霖没有回答，他也不想回答。

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当他决定放手的那一刻，就是真的放了，不会再爱。

“奕霖。”秦希蓉握住裴奕霖的手，“我只想要一个答案，爱过或者不爱，我只是需要知道，都这么困难吗？”

裴奕霖没有动，看着秦希蓉，目光里已经没有半分柔情。

“就算是可怜可怜我，给我一个答案。”秦希蓉没忍住，落了一滴眼泪下来，以最快的速度擦干。

裴奕霖到底还是心软了，秦希蓉从来不轻易哭，而且，说到底，他有愧于她。

想起宋浅说过，要把身边的莺歌燕舞都处理干净，否则就没资格做爹地、做丈夫，裴奕霖长长地松了口气。

“过去爱或者不爱，现在来说都已经没意义了。”裴奕霖轻声，“我认定的妻子是宋浅，只要她愿意嫁，我随时娶。”

秦希蓉听见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