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9端着一碗粥从病房外进来，看着乔旭已经醒了过来，高兴得立马扑了上来。害怕他手中热滚滚的粥倒在自己身上的乔旭连忙出声制止了0419危险的动作，见对方将粥稳稳放在柜子上才舒了一口气。

“小乔啊，你怎么总是干一些危险的事情呢，你知不知道我听到你中枪之后昏迷不醒的消息有多担心吧啦吧啦……”

躺在床上不能乱动的乔旭翻了个白眼，惋惜地叹了一句：“居然没死，唉。”

“死？”0419瞪大了眼睛，恨铁不成钢道，“小乔，你考题还没完成你就打算死？你这卷是想不及格吗？！”

乔旭：好像是这样……

想到考题乔旭便不由得想起了谢兆书，看了看病房里只有他和0419两个人，乔旭忍不住开口问道：“谢兆书呢？”

闻言，0419又换上一副被负心汉抛弃的小媳妇的表情，一脸哀怨道：“人家给你大老远去买粥就是怕你醒来来挨饿，你却一睁眼就问别的男人在哪里，小乔，你好狠的心啊。”

“闭嘴。”

谢兆书来的时候乔旭正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0419只待了小一会儿就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告诉他在他的病房外还有警察守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的护士和病人看到他病房外守着两个警察，指不定以为里面住了个什么杀人犯呢，护士来给他换药的时候连话都不敢和他多说一句。

将外套搭在椅背上，谢兆书扯了扯领带，随意在床边坐了下来。乔旭不说话，他也没有开口的意思，病房内安静得只能听见秒针转动的滴答声。

“谢警官。”乔旭哑着嗓子开口，“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安静的聊天了，好像从我搬出去就没有再这样了吧。”

谢兆书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翻弄手中的笔记本。

“如果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结局，我当初就不会那么轻易允许你搬出去。”

乔旭忍不住笑起来，这一笑牵动了胸口的伤口，又疼得他龇牙咧嘴，他转过头看向床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男人，半开玩笑道：“谢警官还真是正直的人民警察啊。”

所以他现在是要拯救失足少年走向正途吗，乔旭脑补了一下谢兆书戴着眼镜语重心长地教育学生的模样，忍不住又抽了抽嘴角。

“乔旭，走私军火是要进监狱的。”谢兆书停下笔，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是要进监狱的。

要进监狱的。

进监狱的。

监狱的。

狱的。

的。

乔旭：听他这么说，妈妈，我真是太高兴啦。

见乔旭垂下眼帘不说话，谢兆书叹了口气，伸手帮他压了压被角，扭头看向窗外长得正盛的树。

“你希望你的下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吗？”

窗外突然拂过微风，轻柔地将这句话卷起，送到乔旭耳边。乔旭愣了愣，看着谢兆书的侧脸，好似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头，他心里堵得厉害。他听见自己低声喃喃道：

“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

“如果你愿意改。”谢兆书突然收回放在窗外树上的视线，目光灼灼地看着乔旭。对上他有些烫人的视线，乔旭嘴唇动了动，最终将头埋进被子里。

“不可能。”

病房内再次陷入寂静，谢兆书原本还带有几分期望的眸子又暗了下去，乔旭不用看就知道他现在面上是什么表情，心底却愈加烦躁起来。谢兆书总是能让他动摇自己内心的想法，这显然不是个好兆头。

他不希望在最关键的时候会被谢兆书影响。

乔封扣动手中的扳机，子弹直直射出，打中远处的靶心。一旁的心腹正低垂着头恭敬地报告着最近的情况，听到关于乔旭的消息后他的动作顿了顿，又马上恢复正常，再次对着靶子连开数枪。

守在一侧的下属连忙上前接过他手中的枪，递上毛巾，做完这一切又退回原地乖乖站好。乔封擦了擦手，突然问道：“乔旭死了？”

“中了枪，现在在市直医院里。”

“被条子抓住了？”

“是的，boss，要不要……？”说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乔封冷冷地瞟了他一眼，面前的人立刻低下头连连说着“属下该死”，乔封将外套穿好，大步走出了训练室。

乔旭这个人很有手段，也很有能力，乔封不否认自己对他的赞赏，但是光有这些却是不够的。乔旭的心不够狠，他一直不敢杀人，但像他们这样过着刀锋舔血日子的人，不敢杀人是十分愚蠢又可笑的。撇开其他的不说，乔旭是一个很好的棋子，舍掉这样一个棋子，乔封心底还有几分可惜。

乔旭是一个好棋子没错，但是他乔封一向不喜欢难以掌控的棋子。即使乔旭在他面前表现得再如何如何的听话，狼终究是狼，迟早有一天会露出自己的獠牙，到那个时候自己被反咬一口就得不偿失了。一个无法为自己所用的危险棋子，乔封最喜欢的就是将他扼杀在摇篮里。

儿子又如何？他最不缺的就是儿子。

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成功，上面特别嘉奖了谢兆书，虽然没有将双奇会一网打尽，但是却让他们损失不小。一个庞大的地下犯罪组织自然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就被铲除，而这次却是警方取得的一个不小的成就。

看着面前一个两个带着笑容来贺喜的人，谢兆书的心情却不像其他人想的那么高兴。后天是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