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
李木回答:“我做了个梦,梦里李家老祖宗让我来报恩。”
莫洵想,真巧,我也做了个梦。
榕府榕树贯通阴阳,沟通一个人和一只鬼的梦境不在话下。
但前提是……莫洵看了眼榕树……它还活着。
他梦见自己一手拉扯大小姑娘,最后铺开十里红妆送她出嫁。莫洵仔细看了看李木的脸,年轻人遗传了他父亲的不修边幅,半长不短的头发乱七八糟,仔细看却能发现他一张脸极清秀,和莫洵梦中的姑娘有七八分相似。
梦里姑娘对莫洵说:“他是李家最后一个了,他不会有后人,莫大人您就好好利用吧。”
男人不明白为什么李木没后人,却相信姑娘的话,也明白为何李木绝后,李家就绝后,在活在古时的姑娘的观念里,现在只有李木这支才能算她的后人了。
“看来你知道了不少东西。”
“榕府的恩,是要你用命报的,一旦进来了你就不能再出去,你不再是李林的儿子,不再是天师,只是榕府的人。”
“好好想想,我不逼你。”
李木出现在这里,肯定是信了梦中的话,李家的恩人是山中之神,这件事虽然快遮不住了,但莫洵还是得尽可能的隐瞒。
如果李木犹豫,不愿意,男人一个封印就能解决问题。既然他承诺了保护李家人,就不会强迫他们做什么。
李木没有犹豫:“我没意见。”
这句话出口,誓言便成立了。
应言之力自天而降,落在莫洵和李木身上。
莫洵打开了法阵,这回他没有再遮掩容貌。
李木看见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
后退无疑是出于恐惧敬畏,但李木在行动的时候其实根本不清楚自己在恐惧敬畏些什么。
莫洵脸上没什么表情——或许就是这与李木印象中的莫洵截然不同的神色让年轻人潜意识的感到了危险:“很惊讶,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猜测和被证实间还是有距离的。”李木回答。
莫洵的下一句是:“出什么事了?”
李木:“我做了个梦……”
莫洵不耐烦的打断他:“实话。”
一个梦绝对不会让李木这么快的到榕府来。
李木顿了下:“我入定见梦,醒来后发现老爸不见了,他本该在我旁边打坐的。蒲团上只有一张字条,说我爸被鬼王带走了,让我去西南大山。”
“可你却来找了我。”
李木:“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要打败鬼王,我要救出父亲……不打败鬼王,这回把我爹救出来了,下次再被抓呢?”
“我打败鬼王的时候,你父亲或许早死了。”
李木:“所以……请求您……”
明明是来投诚,却在提出要求,李木为自己不齿,请求说不出口,只能深深的弯下腰去。他没有哪一刻向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弱小。
莫洵深深的看着他,看着他弯下去的脊梁。
男人受过无数人无数次的跪拜,此刻的李木却给了他别样的触动……为什么?
或许因为他姓李吧。
那是从久远曾经保留到现在的不多的温暖记忆,那是一份不曾随着时间流逝而改变的善良与坚持。
“走吧。”莫洵收回目光,“反正顺路。”
他书房里的东西虽无灵智却是灵宝,其中不少已经成了神灵的指代,一旦移动便是神灵巡游,有固定的路线,聚集万灵的西南大山是必经之路。
苏泽浅御风而行,从榕府到另一个城市的小区不过是弹指间的事。
莫洵家的钥匙早就遗失了,但普通人的防盗门哪里拦得住现在的苏泽浅?
年轻人掩饰性的做出拿钥匙的动作,往锁眼一送,收放自如的灵力钻进去,旋开了机关。
莫洵的邻居听见开门声探出头来:“哟,小苏啊,好久不见啦。”
苏泽浅转头向他问了个好。
老邻居总觉得苏泽浅有哪里不一样了,又说不上来:“小苏又帅啦,老莫呢?好久没看见他了,去哪儿啦?”
“师父身体不太好,现在和我住一起。”苏泽浅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我回来给他收拾些东西。”
老邻居真心实意的关心:“身体不好?病了?”
苏泽浅含糊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冬天嘛,还是要注意点。”
老邻居点头:“没错没错,是要注意点,老莫也上年纪了……有你这么个徒弟真好啊。”
闲扯了两句,邻居让苏泽浅“先忙”,回了屋子。
年轻人随便包了几件衣服锁门出去,一转到视觉死角便动用符咒,偷偷从窗户翻了回去。
在普通人面前隐去了身形的太庀孕裕他试探的伸出手往书房里探去,才越过地板瓷砖的分割线,指尖便被烧焦了。
矮个子脸上没有多少痛苦的神色,扬了扬手指,对苏泽浅说:“看来我没法陪你进去了。”
太岁对书房的移动知之甚详:“你会御空,也走过莫大人撕裂空间的通道,但书房里的东西只能按固定轨迹移动,当移动到榕府的时候拔出钥匙,书房就能降下了,很简单。”
“途中你会看见很多神奇的地方,守住心神,看着就好,不要动摇。”
“最后,祝你旅途愉快,我回榕府等你。”
说完,太岁隐去了身形。
完全不是钥匙形状的黑色木头和莫洵书房中的家具一个颜色,一个质地,苏泽浅扫了两眼就找到了钥匙该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