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怒骂,催心鄙薄,难听至极,连一旁闻声围观过来的人听着都不免露出几分同情。
也是倒霉。
不过是拿着东西一时没看到路,东西正好滚落,卡住车轮,而又偏不巧,冲撞的还是自己的母亲和大哥,这真是……
“来人,来人……快,快将公子抬去董府。”侍郎夫人骂够了,又高声呼喝。
“夫人,不能行啊,公子已然病重,不能动弹啊,只能平躺于马车,半点都不得有闪失。”
一旁,显然是侍郎府的老大夫劝说着。
侍郎夫人一听这话更急眼了,“你们这些饭桶,那不愣着做什么,快,快去找马车啊。”
“是是是……”
一群护卫当即散开。
有一名护卫却停住,抬手指着一旁,“夫人,马车,旁边,有一辆马车。”
马车内的谢灵沁与紫河还有砗磲三人对视一眼,闭了闭眼。
这还真是……
“唰。”突然,紧闭的马车帘幕被一只手快速撩开,一张妇人急色的脸露在三人眼前。
“我是侍郎……”
撩帘幕的人在看清马车里人时,声音一顿,面色立马一沉。
“谢灵沁,我要杀了你。”
说着,侍郎夫人就要跳上马车,不过,只被紫河几个巧劲儿就给滚落下了马车。
痛得侍郎夫人呜呼哀哉。
一旁丫鬟忙上前去扶。
“她她……来人,她竟然推我,快把她拉下来。”
侍郎夫人此时又急又恨,她要谢灵沁不好好死,她要马车。
一旁护卫听得侍郎夫人吩咐,立马上前。
“我们是将军府的马车,谁敢。”紫河挑开帘幕,清声一喝。
那些护卫瞬间僵住。
将军府?
“是啊,将军府大小姐打人啊,我不过是想问她借下马车,就一把把我推下马车。”侍郎夫人顿时悲天痛地,先声夺人。
立马把自己立于受害人的位置。
紫河看得蹙眉。
“侍郎夫人,令公子都病重如此了,你还有工夫在这里演苦情戏,你可真有够能干的。”
谢灵沁的声音终于自马车里传出来,字字顿顿,掷地有声。
侍郎夫人由丫鬟拊着,一听这话,一点不慌,反而气不打一处来,“谢灵沁,我儿子为何伤重,你比谁都清楚。”
“侍郎夫人,我是正好出门,又正好与你遇上,我就怎么清楚了你儿为何受伤。”
“你……”
“你若要借马车,说就是,我可以借予你,可是你这般无礼物不说,还倒打一耙,是当真觉得我谢灵沁好欺负吗。”谢灵沁一字然中,不急不迫,却说明自己无辜的事实。
侍郎夫人被这话一说,张了半天唇瓣儿,没了声儿。
四下,原本围过来的人也一片安静,都不由自主的看着谢灵沁的马车。
是啊,他们看得清清的,是侍郎夫人自己无礼要抢人马车滚摔在地的。
“啊啊……呃……痛……”
这时,一旁马车里,似传来秦起的呻吟声。
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啊,侍郎夫人此下又忙奔赴向自己的马车,“儿啊,我的儿啊……”
一旁,有人知道里面的人是秦起时,倒是一点没同情之色。
毕竟,侍郎公子在都城里强抢民女,横行霸道之事,他们都知道。
最好就在这里病死了。
还想去抢将军府谢大小姐的马车,真是其有子必有其母,一丘之貉。
“谢大小姐,我哥哥伤重之危,可否将马车借于我母亲,让他带哥哥前去寻董老救治。”
而就在这时,方才站在一旁耷拉着头,受了骂也不言一声的秦巽突然拱着手,在谢灵沁马车前请求。
神色真诚,一脸期切。
“嘶……”
周围都不约而同的响起一阵抽气声。
暗道这公子怕是傻了脑袋,这个侍郎夫人这般虐骂他,他完全可以作壁上观,静看笑话,却还上前去请借马车。
紫河站在马车上,凝了凝神,朝身后马车看去。
“哦,为什么我要借给你。”谢灵沁问。
对,不借不借,就让侍郎公子死在这里,活该报应。
这是吃瓜群众的心声。
秦巽又拱手,弯了弯腰,“若是小姐能借得马车,秦巽必定记得小姐大恩,他日做牛做马为报。”
“你主母对你不好,哥哥对你也不太好吧,你为何要相帮?”谢灵沁又问。
“谢大小姐,本是同根生,我何必在意这些,我只希望大哥不要有事,也不要让母亲和父亲难过。”
马车内,谢灵沁勾了勾辰,不作声了。
而另一边,侍郎夫人明显原本正抱着秦起哭,听到秦巽的话,也不免怔了怔,看着他,明显有些吃惊,不过,那眼底有的,却更是嫉恨。
不过,她现在只要马车,马车。
“好。”半响,谢灵沁的声音自马车里面传来,“虽然侍郎夫人无礼,可是秦公子你知书识礼,宽厚仁心,我便把马车借予你。”说着,砗磲打起帘幕,扶着谢灵沁出了马车。
远远的,众人只见那女子身形纤瘦却挺韧有力,裙摆潋滟,水蓝流光一泄,只是……
却看不见脸。
谢灵沁戴了兜帽。
此时这般多的人,她可不想暴露于人前。
“多谢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