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行窃。
江茉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追,她决不能看着六个鸡蛋不翼而飞。
在拥挤的人群寸步难行,眼睁睁看着那人钻进一条胡同,等她追到跟前,早已不见踪影。
她懊恼的直皱眉,沿着这条狭窄的胡同找过去,起初尚有两三行人,走了一刻钟却愈发狭窄偏僻,阳光映不进来的地方,黑压压的窜梭着又冷又湿的风。
小跑到尽头却是另一条路的方向,江茉站在原地裹紧了衣裳,周遭寂静的有些渗人,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依照她从事相关职业的第六感,面前这条路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追,还是不追?六个鸡蛋的影子在她脑海里晃啊晃,她鼓起勇气抬起脚,准备换个方向打道回府,却被一声厉喝吓得腿发软。
“站住!”
江茉警惕地退了两步,极快的转过身贴着墙壁,一只手揪着墙缝里钻出来的野草,紧张得呼吸紊乱。
面前的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箭袖,腰间配着长剑,在她打量他的同时,他也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眸色沉了沉,肃容问:“哪里人?做什么的?”
“关、你什么事?”江茉猜不到他是什么人,但扫一眼就看出此人容貌上佳,特别是按在佩剑上的手,手指修长,骨节浅显,再故意压沉嗓音,男子清冽的气场瞬间碾压她脑袋里有关男性的所有印象。
“老实回答!”男子略有些愠怒,唇角压得极低,目光似带刺一般,随时能把人戳得千疮百孔。
江茉却觉着此人隐忍怒气的模样极其赏心悦目,如玉般的面容在昏暗的胡同里格外白嫩,颀长的身形颇有英气逼人的气势,而且有种正义浩然的坦荡。
见她盯着自己不眨眼,男子略有些不自然的移开视线,冲着远处同样一身黑衣裳的人喊道:“琮琤,带回衙门!”
原来是官府的人,难怪会满身正气,江茉瞬间放松警惕,换个轻松的姿势倚着墙壁,微微气喘道:“官爷,我的荷包被偷了,我一路追到这儿,实在追不动了。”
男子沉下眸子思虑了半响,按着佩剑的手指微微搓动,肃声道:“你走吧。”
说罢转身沿着原路返回,丝毫没有进去帮她找银子的想法,江茉咬着下唇想了一会儿,疾步凑上前:“官爷,那、那我的荷包怎么办?”
“诶,你别耽误我们办正事,荷包这种小事儿我们没空管,快快快赶紧走,别等一会儿我们把你抓衙门去。”刚被唤琮琤的男子不耐烦的挡住她的去路。
江茉抿着双唇顿在原地,她所受过的教育和专业精神,在身体里奋勇的反抗,每一毛孔都在叫嚣着不公平,怪她火眼晶晶许多年,今儿却看走了眼,以为此人正气浩然,原是徒有其表。
“就是你们不闻不问的态度,才纵容的盗贼如此猖狂,敢在青天白日行窃,我的荷包不足挂齿,但袖手旁观就是为虎作伥,今日是行窃,明日就会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杀人,你们领着俸禄却不尽职,枉顾百姓的尊重和信任。”
这番话不吐不快,她梗着脖子瞪着前面的两人,十分坚定的抿紧唇角,倔强的小脸写满不悦与鄙夷。
温元廷怔怔的望着她,在如此昏暗的胡同内,眸中的光芒却闪烁了两下。
他认真看了她两眼,衣裙虽破旧却洗得干净,板板正正的穿在身上,素净的小脸削瘦无肉,看着尖尖的下巴却又浑圆的可爱,再往下移,隆起的胸脯......
异常显眼的胸脯让他险些被口水呛着,卷手在嘴边咳了两声,脸色浮上些许红晕,声音不似方才那般肃厉:“你懂得道理倒不少。”
温元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