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神儿的瞬间,念夏已经帮着淑雯开始收拾了,福晋又叮嘱年筠淼几句四爷日常的习惯,末了又道:“念夏伺候四爷日子久了,要有什么拿不准的你使唤她就行。”
年筠淼随口应着:“好,那就辛苦念夏姑娘了。”
福晋此番叫她跟着四爷一起,这里头的小心思念夏是懂的。这一去估摸着得入了秋才回来,好几个月的光景,四爷身边便只有侧福晋一个人侍候,于念夏而言倒真是个好时机。
念夏在四爷身边等了十几年,等得几乎都绝望了,偏偏枯木逢春,福晋又在这个时候想起她了。
但看着年筠淼的身段和模样,念夏心里哪里什么喜悦,满满都是道不尽的苦涩。她的好时光,白白蹉跎了,换做任何一个男人守着那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又怎么会多看自己一眼呢,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晚膳时分,好些天不见面的胤禛忽然来了,年筠淼刚拿起筷子,看见来人,笑道:“四爷是知道我这里小厨房今日有加餐,闻着味儿来了?”
一旁的正在给胤禛兑洗手水的念夏听了年筠淼的话吓地霎时手脚冰疗,她呆呆地瞄了一眼胤禛,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谁知胤禛睨了年筠淼一眼,随手把拿着的红木匣子往炕上一扔,竟然含了笑意反问一句:“骂谁是狗呢?”
年筠淼的眼睛随着匣子划了个好看的弧线,她挑挑眉梢,贼兮兮问:“什么啊?”
“小玩意,给你的。”
念夏傻愣在原处,她在府上伺候十几年了,看谁在四爷面前都是战战兢兢的,哪怕是福晋跟四爷说话也得是想了又想。也不是说四爷脾气不好,相反地,他很少发火,但所有人就是怕他,怕得要命。这回,年筠淼叫念夏开眼了,还有人敢当面这么说四爷,四爷还笑?!
淑雯备着给四爷擦手的帕子,见念夏看着一盆水发呆,轻轻推了她一下,念夏反应过来,歉意地笑笑,忙低头端了水盆来伺候胤禛净手,胤禛伸手的瞬间,顿了一下,沉声问,“你怎么在这儿?”
念夏低着头,小声道:“是福晋叫奴婢来伺候侧福晋。”
胤禛接过帕子擦手,表情有些凝重,他抬头看向年筠淼,“你干嘛呢?”
年筠淼已经扔下筷子去摆弄那只红木匣子了,根本没顾上这边,就听见她自己低低地感慨:“好漂亮啊,贝勒爷,您管这叫小玩意?”
匣子里头是一只碧玺花簪,黄金质地,以翡翠琢成绿叶,又以通透莹润的红黄碧玺琢成花朵,虽是寻常用色,但做叶的翡翠及做花的碧玺用得都是极上乘的底料,晶莹剔透,工艺又能精细,小指甲盖大小的叶片上脉络竟然清晰可见,年筠淼看着手中的花簪,觉得自己的语言功能已经完全丧失了,只能反复说着:太好看了,这也太好看了。
都说乾隆的审美没有随他爹,看来是真的。
“行了,先来用饭吧,东西是你的了跑不了。”
看着年筠淼这样高兴,胤禛面上不显,心里是乐开了花。
年筠淼把花簪小心翼翼地放回红木匣子里,生怕磕碰坏了,当然她免不了地要想这东西要是带回去,那得值多少钱啊,足够自己一辈子坐吃山空了吧。
四爷端着碗淡淡啜饭,有些心不在焉。
桌上有一道芝麻菠菜,年筠淼夹了一块给胤禛,讨好道:“这道素,贝勒爷肯定爱吃。”
胤禛回神,看着碗中的菠菜,勾了勾唇角,“这么殷勤?”
“礼尚往来啊。”年筠淼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势利眼。
胤禛看看被年筠淼收在妆台上装着碧玺花簪的红木匣子,再看看碗里的几根菠菜,作势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