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黎青颜心头咯噔了。
若是早些时日,黎青颜或许看不懂白景书的眼神。
可现在的黎青颜,是情窦初开的黎青颜。
只是,她情窦初开的对象是——
夏谦。
而白景书是——
原身。
确认这一点后,黎青颜忽然发现自己并不是很意外。
也许早在那日在彝伦堂,白景书紧张抓过黎青颜的手,原身的心脏不受黎青颜控制疯狂跳动时,她已然猜到了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暗流涌动。
可如今……
知道真相的黎青颜,眉头微微蹙起,内心却悠悠然叹了口气。
可如今,一切都晚了。
白景书认识的“黎青言”,不在了。
面对对原身心存爱意的白景书,黎青颜头一次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无奈感。
就连说出一句拒绝的话,都会加剧白景书的可怜。
他已经够可怜了。
不得不说,知道所有真相的黎青颜,同情白景书。
而她唯一能做的。
就是将属于原身的这句话,让它永远属于原身。
白景书正欲张口说着什么,闪烁的瞳孔,说明他内心忐忑又紧张,可看向黎青颜的眼神,却是冷漠少年难得的温柔缱绻。
他想表白。
他不想后悔。
只是白景书刚想出声,却见黎青颜忽地起身。
身上那股高冷的劲儿,忽然消失。
下一刻,黎青颜嘴角上翘咧开,是春光明媚的笑容。
笑得洒脱肆意。
白景书微愣,他不是没见过阿言笑,可却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笑容。
阿言的笑,由来都是淡然而又克制,像那高不可攀的雪山青松。
而眼前的阿言,笑得却有种温暖人心的力量,似冬日里的一壶正焚煮着的暖茶。
许是第一回见到这样的阿言,白景书卡在喉头的话瞬时顿住,心头莫名涌起几丝怪异之感。
而黎青颜却适时开口,声音还是淡淡的,却丝毫没有了凉意。
但……
“白世子,不论你想说什么,对象都不应该是我。”
一字一字,字字戳心。
白景书看着说完便抬脚走人,极为潇洒的黎青颜的背影。
心里泛起一丝丝疼痛。
可伴随着疼痛的,却是莫名的认同。
卡在喉间的那句话,未及唇舌,终是咽回了肚里。
刚刚那一瞬间,白景书看着那样的阿言,他说不出口任何一句表白。
就仿佛眼前之人,并不是他所认识的阿言。
——
那日过后,黎青颜也偶有同白景书偶遇,但两人表现皆是正常,仿佛那天的对话并没有发生。
这一幕,看在夏谦眼里又是若有所思。
转眼又过了几日,到了月考放榜的日子。
这期间,黎青颜倒是通过秋平得知了不少消息。
国子监封闭的紧,要得知外界动向,自身有渠道另说,大多都是通过小厮出去采买时,顺便打探。
无权无势的黎青颜自然也是如此,不过,她也没什么特别关心的,只让秋平捡着近来盛京热门的事说。
秋平是个伶俐的,不一会便滔滔不绝了起来。
“世子爷,近来盛京还真发生了好些有趣的事。”
“哦,说来听听。”黎青颜挑了挑眉。
“前些时候,圣上本想给永宁县主指婚,却被南安郡王挡了回去,说是刚将永宁县主找回来,想多留她几年,这事不着急。”
“南安郡王还有这本事?”
“当然不是南安郡王的本事,是南安郡王的母亲大长公主出面,圣上才没发怒南安郡王。”
“不过,即使永宁县主贵为金枝玉叶,可这姑娘年龄大了,到底在这嫁人的行情里矮了几分。”秋平不由添了几丝关切补充道。
永宁县主便是靳相君,秋平想着永宁县主也算是他们黎府二房出去的,便先将永宁县主的事说了出来。
但瞧着世子爷,不是很关心的样子。
黎青颜当然不关心,靳相君的大半个人生经历,她知道的比现在的靳相君还多,也不用从旁人嘴里去多了解什么。
像秋平担心的那个问题,放在靳相君身上根本就不存在。
靳相君身边根本不缺男人,而且再过几年,她就会风风光光嫁给二皇子,成为二皇子妃。
等到二皇子成为太子之时,靳相君则成为了整个盛京上下的女子们心中最羡慕的女人。
可靳相君的野心远远不止如此。
黎青颜还记得原书是这么说的——
【靳相君的贴身丫鬟叽叽喳喳道。
“太子妃,如今整个盛京的女子可都羡慕您呢。”
靳相君看着镜中温婉绝色的容颜,淡淡一笑,笑容却未及眼底。
盛京女子的羡慕,有何稀罕?
她要得是整个大燕朝所有子民的仰望。
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才是她毕生所求。】
想到宛如女强人般的靳相君,黎青颜在某种层面上,也是很佩服了,如果不是两人是这种尴尬的关系,黎青颜说不得还会欣赏靳相君某些方面的作为。
黎青颜对靳相君的事不是太感兴趣,便催促秋平另说几件趣事。
“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