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二皇子也是这么以为的。
这些时日好不容易因为他传出了太子病情加重,而私下拉拢了一些朝臣的一点点优势,转瞬消失殆尽。
二皇子气得将自己寝殿内价值昂贵的砚台直接摔在地上,摔成了个粉碎。
看得一旁的小太监,眼底划过阵阵心疼。
就当二皇子气得快失去理智时,一道温温柔柔的声音在二皇子身边想起。
“殿下,切勿气坏了身子。”
话音一落,一穿着皇子妃服饰,长发盘成了妇人发髻,妆点了几根别致的玉钗的女子款款而至。
虽服饰雍容,但女子面容柔弱清丽,再加上玉钗点缀,别有一份不可侵犯的清高圣洁。
这便是几番努力,终于将位分之事调成二皇子妃的靳相君。
以靳相君和聂渊筳传遍江南的丑事,圣上当然不可能让靳相君成为二皇子妃,即使靳相君的外祖母,是圣上的姑姑,大长公主。
那也不行。
不过,虽然没给予正妃的位置,圣上也禁不住大长公主总在他耳边絮叨。
再加上,怎么说也是自家儿子占了便宜,他看着靳相君也乖顺,所以,就搞了个折中的法子。
让靳相君去当二皇子的平妻,虽是冠以二皇子妃的名头,却不是正妃,但又比侧妃高一等。
所以,靳相君身上的皇子妃比之正常水红色皇子妃服还要淡些。
说来,这也是圣上看在大长公主的面子上,给靳相君开的先例了。
毕竟,大燕朝的历史上,可没有哪个皇子有平妻这种说法。
位分一定下来,大长公主也着急,不想让自己外孙女总在家被人当个笑话看,同圣上商量个吉日,就让二皇子和靳相君完了婚。
当然,成亲的阵仗,在二皇子的有心弥补以及大长公主蒸馒头更要争气的念头下,搞得甚是宏大。
只是再怎么宏大,也有规格限制,宏大不过皇子正妃的规格。
等以后,二皇子取真正的皇子正妃时,只会比这一回还要宏大。
这一点,靳相君当然知道,且夜夜气得牙痒痒。
而此时,二皇子见着佯装良善的靳相君进来,愧疚亏欠瞬间划过他的眼角,赶紧起身道。
“相君,你怎么过来了?”
靳相君柔柔一笑道。
“惦记殿下,便过来瞧瞧。”
靳相君不愧是当过女帝的人,经大事,该忍则忍,即使事情于她已经是完全不利的状态,她也会利用所有对她有利的资源,比如现在,二皇子就是她最大的筹码,既然眼下已然嫁了二皇子,靳相君自然要好好抓住这个男人的心,让他对她言听计从。
二皇子当然受宠若惊,眼里对靳相君的怜惜更甚,真真想他日登上帝位后,将靳相君捧上皇后的位置,也不用让他的相君矮人一等。
可思及那些朝臣们突变的态度,二皇子又悠悠叹了口气。
“诶。”
靳相君瞥了一眼地上的砚台碎片,挥手让一旁的小太监去收拾。
然后才抬了抬眼皮同二皇子道。
“殿下又何必为了个砚台生气呢?”
“我哪里是为砚台…我那是……”
二皇子冲动之下差点脱口而出,但幸而理智回笼,他又给压了下来,毕竟两人身在宫中,小心隔墙有耳。
靳相君见状,轻轻挑了挑眉。
“殿下这砚台虽然昂贵,却不是唯一且独特。”
“所以,殿下无需为一碎裂的砚台烦心,殿下且多想想如何能拿到那唯一且独特的砚台才是。”
靳相君的声音很柔,但落在二皇子耳边却仿若惊雷,他眨巴了下眼,却对上了靳相君越发笃定的笑容。
二皇子的心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相君知他,懂他,且有能力助他,他不该着急的,太子虽强,但以他和相君联手,未必敌不过。
——
而白景书在那日被黎青颜打了一巴掌后,整个人好似魂都散了七八分。
直至归了白家。
白景书没有回自己的院落,而是直直去找了自家父亲。
他本想着自己调查,可现在他根本等不得。
他同样看到了苗康手里的字——
白。
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当年黎家遭难,真同白家有所牵扯吗?
白景书今日就要找他父亲问个明白。
等到白景书找着自家父亲时,他一脸严肃地批阅着公文。
白景书眼神微微抬了抬,打量注视起正在执行公务的父亲。
一直以来,父亲在他心中的形象都是高大伟岸的,虽然大多时候,父亲总是对他冷漠且严肃,但白景书一直都很崇拜自家父亲。
能顶起白家的门庭,且越发壮大。
而且行事皆有分寸,即使是曾经的政敌黎家,他的父亲也会站在为民为前线军队考虑的情况下,举荐黎家父子上阵杀敌。
曾经,白景书是一直这么仰望且崇拜自家父亲的。
而这信念,却在前几日分离崩析。
白景书不只是因为黎青颜那一巴掌失魂落魄,更是因为猜测到白家的所作所为。
过了一会,白家家主也就是白景书的父亲,才把公文轻轻合上,看向一旁站得笔直的白景书,眼皮微动,淡淡道。
“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