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一又道:“我看你外面的事业发展得挺不错嘛。为什么要回乡栽树?”
赵仁虎道:“我就是个普通农民,农民就要做农民该做的事。”
刘泽一点点头,“去吧。”
改革开放真好啊,现在的农民觉悟已经有这么高了。
刘泽一拿起电话……桥梁工程师得赶快到位啊。
去了一趟小镇,又给自己找到事做了。
赵仁虎摇摇头,心想再过几年,建设工程队多如牛毛的时候,可能就再也找不到这种好事了。马超说得还真对,他的脑子某些方面的确有些傻。
倒是人品问题,这个东西真不好评价。
依照赵仁虎的身家,完全可以出资修一条大马路出来。可现在他的果园对马路的需要并不旺盛,所以他只求通车不求等级。于这个方面说,真不能说他有多善良。
承包砂石马路那点钱,能有多少赚头。都有捐款捐路的想法了,点点工钱,那还重要吗。可放着钱都不赚,要给国家财政节省,这难道又不是人品好吗。
所以,人品好坏,的确不好评价。
总之,一切凭良心而已。
却说赵老头,比儿子的岁数大了一辈儿,想不到心机谋略样样算计不过人家,一起搞了几单买卖,就不想和他一处搞了。买材料是儿子,卖货的是儿子,出力的全是老子,具体赚了多少钱,又没有账目,累死累活,投了钱见不到利,才合作不久,继赵仁文退股后,赵老头和赵仁龙也崩了。
赵老头气得咬牙切齿,狗崽子,都算计到老子头上了,个不孝的东西。
“行了行了,大不了咱重新起家又干呗。”
“还不是怪你个老婆子,非要老大老四掺和进来,我要是不和老二搭股,他还以为我偏心呢。”
赵老娘火起,“当初老三要孝敬你,才教你门手艺,是老二死乞白赖跟着要学的!大家都是兄弟,凭撒他学得,老大老四就学不得?你个老怪物糊涂蛋,能怪上我吗,根子是你那好儿子容不得爹妈,想独吞生意好吗?”
赵老头心知儿子坑了自己不少钱,气得青筋都爆了,“谁知道这小畜生当初打的这个主意!早知道,就不准他一起去学艺了!”
“切!说得好听!到时候还不是一样!你有手艺怕什么,咱们自己整个预制板加工房吧。”
“说得好听。制作预制板那是体力活,我一个人怎么搞?和干工程又直接挂钩,我一个老头子,没这方面的人脉,东西做出来,又卖给哪个去?”
赵仁龙什么都有,可人家只把老爹当不要钱的苦力使。
还有个原因说不出口,两父子突然分开做生意,外人一看就是家庭不和,赵老头如何愿意自曝家丑。自己傻啊,当初为什么要同意赵仁龙跟他一起去县城呢。
想到这里,赵老头又是气哼哼地,“还是老三好,人懒点性格惫懒点,至少不得和爹妈耍心眼儿!”
赵老娘道:“老大回来说老三不是接了修马路的工程吗,要不你去问问他有没有活干?总之,不许闲在家,给我赚钱回来养家!”
“哼!老二把我当不要钱的苦力使,你就把我当不喂草料的牲口使!你还不如老二呢!我饿了,给我拿饭!”
赵老娘翻了个白眼,扭头就去厨房了。
还是老大有眼光啊,早早就选择了投靠老三。可是老四……赵老娘的脸色阴了一阴,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犟了,总不肯低下头。
这里说亲那里说亲,这都好几年了,终身大事也没个着落。哥哥家的女孩儿也满了二十了,听说也是高不成低不就,要不,把表兄妹凑成一对儿?
赵老娘心头盘算着,也许结了婚,儿子的拧巴性子就能改变呢。
赵老头擅自拆伙,把赵仁龙弄得颇有些忙不过来,没办法,只好把钱碧芬也发动了来帮忙。
“爸爸干得好好的,干嘛突然要散伙?他这是一点都不顾你这个儿子的死活了。”
赵仁龙急着交货,心里烦死了,不由骂道:“还不是你这个蠢婆娘,卖货的钱全藏起来给娘家妈买什么高明补药,我一时周转不开,就短了爸爸的钱。人家光干活,不拿钱,不走留着挣钱给你娘家花呀!”
钱碧芬急道:“那不是我妈病了吗!我当女儿的孝敬她怎么了!说得你好像多孝顺似的,你还不是瞒下材料钱……”
“闭嘴!”赵仁虎喝道,连忙朝门外看了一眼。
这个嘴上没把门儿的臭婆娘,早晚有一天会被她害死!幸亏早搬出了老宅,不然被听见了,多不好。
钱碧芬哼哼着,不敢说话了。
第两百三十九章 落水
修桥铺路架桥,给广大的农民打开了赚钱的一扇新大门。
原来世界上除了种庄稼外,还可以有其他谋生手段。农闲时间出门打零工挣钱,农忙了再回家种庄稼,两不耽误,赚两份钱。这种生活方式对于一直在贫困线上挣扎的人们来说,着实是神奇而美妙的安排。
这个时候,大家完全没有舍弃土地的想法。土地二字,于农民而言那就是生存的根本,没有它,一切都是虚无缥缈。打工,那不过是脱贫致富的小手段。新出现的农民工团体,骨子里还是农民。
赵仁虎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和爱戴。某个时候,和陈书记走到一起,人们先招呼的是他,而不是陈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