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郑文昌一个七品御史为何会出现在太后寿诞上,只说他指责父王扰乱这件事,父王是超一品亲王,若要治罪,也得经过三法司审问,内阁定罪才能斩首吧?
可永嘉帝连这个都等不及,就在寿宴上将父王,母妃下了狱。
萧祁湛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冷沉的眼神不动声色的扫过大殿内的所有人与摆设。
今生,他提前毁了郑文昌与他所有伪造的罪证,不知道今日永嘉帝还会如何发难?
众位大臣和命妇们依次上前为皇太后祝寿,然后开始歌舞表演。
萧祁湛注意力一直在观察着永嘉帝与他旁边站着的汪直。
宴会前半程一直进行的十分顺利,永嘉帝与众臣觥筹交错,君臣同乐。
加上大殿内一直进行的歌舞表演,大殿内的气氛越发高涨,有的大臣甚至离开了座位,与交好的人喝酒谈天。
就是太子,也已经喝了不少,醉意熏熏的拉着萧祁湛坐下来欣赏歌舞。
“九叔,再有最后一个舞蹈,表演就要结束了吧?接下来就是我安排的祝寿烟花了。”
太子笑眯眯的递给萧祁湛一杯酒:“你也坐下歇歇,别总是绷着,怪累的。”
萧祁湛接过酒却没喝,抬着下巴向场中示意:“等这批人表演完了再和你喝酒。”
此时上场的是最后一批红衣舞姬,个个身形窈窕,面带轻纱,眼神妩媚,妖艳动人。
太子见他不喝,也不在意,举了举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近日心情尚算不错,虽然科举舞弊案牵连到支持他的一些官员,但却未动根本。
即便是他的舅舅崔元庭牵扯其中,但父皇也没有太过责罚,可见父皇的心还是更支持他一些的。
最起码,相比较睿王近日动不动就被训的灰头土脸,太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加上太子妃又再度有孕,眼看便要有嫡子,太子自然更是心情舒畅。
他笑盈盈的又给自己添了杯酒,向他旁边的睿王举杯示意。
睿王笑了笑,握着酒杯的指节有些发白。
太子得意一笑,睿王嘴角也勾了勾,缓缓垂下了眼眸,眼中快速闪过一道狠戾。
萧祁湛握着酒杯,眼神若有所思的从两人身上滑过。
忽然殿内响起一声急剧的尖叫声。
萧祁湛回头,倏然脸色大变。
原本在大殿中间跳舞的一位舞姬突然暴起,以极快的身法飞向上首端坐的永嘉帝。
与此同时,另外有两名舞姬同时扑向下面坐着的太子与睿王。
变故不过是发生在一瞬间,快的根本让人无法反应。
睿王身手向来不错,眼看那舞姬手持匕首扑向他,直直往后一仰身子,躲过一劫,然后跃起一脚踢飞了那个舞姬。
太子反应就比较慢了,那舞姬已经扑到跟前,匕首直直刺向太子心脏,太子整个人跟定住了一般,忘了动弹。
萧祁湛本来站在玉阶之下,刺向永嘉帝的舞姬从他身旁掠过,他本要出手拦截,却发现另外一名舞姬已经刺向太子。
情急之下,他只得将手中的酒杯砸向刺杀太子的舞姬,自己飞起来去拦截领头的舞姬。
哐当一声,酒杯砸在刺向太子的匕首上,那匕首失了准头,太子反应过来,顺势一滚,躲了过去。
此时大殿内众人也反应过来,喊身,尖叫声响彻大殿。
“陛下!”
“保护陛下!”
“保护太子!”
“保护睿王!”
“啊,啊!”
大殿内会武功的将领纷纷扑了过来。
薛沐海和薛沐涛两兄弟径直扑向上首,和萧祁湛一起去救永嘉帝。
短短一瞬,萧祁湛丢出酒杯再去追那领头的舞姬已经来不及。
舞姬已经飞到永嘉帝跟前,手里赫然握着一把软剑,直直的刺向永嘉帝。
离永嘉帝最近的汪直隐身而上,与她缠斗起来。
那舞姬却有几分本事,一剑伤了汪直的胳膊,再次刺向汪直。
萧祁湛正好赶到,飞身迎了上去。
红衣舞姬对上他,眼神一眯,妩媚的大眼中闪过一道妖媚的笑意,手上动作却缓慢起来。
萧祁湛心中一凛,对上那舞姬的眼睛,他竟然有片刻的眩晕。
他闭了闭眼,不对,这不是他之前安排的跳舞的舞姬!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挥拳砸向红衣舞姬的脸。
红衣舞姬却不闪不避,飞身再次刺向永嘉帝。
“啊!快护驾!护驾!”
“保护陛下!”
一同坐在龙案后的崔皇后惊慌失措的尖叫道。
萧祁湛一把扯住红衣舞姬的脚,她的剑却已经刺向永嘉帝。
忽然一道纤瘦的身影从旁边撞过来,将永嘉帝撞到在旁,自己用胳膊为永嘉帝挡了一剑。
萧祁湛用力将红衣舞姬往后一拽,甩了出去。
随后赶到的薛沐海,薛沐涛一人一脚,踢飞了红衣舞姬。
红衣舞姬身子重重摔在大殿的柱子上,滑落在地,吐出一口鲜血。
大殿内的守卫纷纷上前,拔出剑来刺向红衣舞姬。
“留下活口!”永嘉帝白着脸抱着怀中为他挡剑的秦贵妃,“留下活口,朕要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