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农樱是农天的孙女,天赋极高的骄女,早在出生时就站在了她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高度,只能仰望。
见到农樱后,杨箐心中既羡慕又失落,还有些隐隐察觉不到的嫉妒。
那日,杨箐坐在巨大的梧桐树下,面色落寞。
农樱径直朝她走去,有些好奇地望着满身孤独的杨箐。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们神农一脉?”
除了到世俗中,农樱从未在族地见过外人,还是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
“我我叫叫杨箐,我是来治病的”
在农樱明媚的笑容下,杨箐站起身,有些瑟缩地揪着手指,随之而来的就是如弱柳扶风般的微笑,很柔弱,很美好。
“我是农樱,我们可以做朋友!”
农樱试探着拉住杨箐的手,笑着说道。
她像个男孩子,对柔弱的女生充满了保护欲,她喜欢杨箐脸上的笑。
“做朋友?”
看着紧握在一起的手,杨箐有些不敢置信地反问一句。
来到神农一脉,她就一直被排斥,没人乐意和她玩,没想到,第一个对她释放出善意的神农弟子居然是她心中艳羡的公主。
“对!我们做朋友,以后我带着你玩!”
农樱重重地点了点头,却不知,就是这一次点头,把她带入了无尽的深渊。
“好,谢谢你,小樱”
杨箐看着农樱脸上的笑,有些羞涩地说道。
能在神农一脉拥有朋友,这是杨箐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而更出乎她意料的是,农樱居然带她修炼,助她成为了修者!
可惜的是,她的天赋并不好,和农樱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自从她时常和农樱在一起,有了修为后,族中师兄妹们就不再像往日那么排斥她了,有时农樱不在,也愿意带着她一起玩。
杨箐渐渐在神农一脉找到了归属感,和师兄妹们的感情也越来越深。
农樱不再是她唯一的玩伴,更不是最好的玩伴。
“小箐,今天我要修炼,没时间陪你玩了”
“小箐,这是胡灵果,爷爷给的,就这么一个,你快吃吧”
“小箐,骄阳师兄和苓师姐叫我去采药,等回来给你带灵果!”
“”
这些话似乎充斥了杨箐的整个少年时代。
曾经的感动在这一次又一次的话语中消磨殆尽,在她看来,这些话的意思已经不再单纯,而是带着浓浓的炫耀。
是,她没资格去和师兄师妹们修炼,没资格吃胡灵果,更没资格和骄阳师兄一起出行采药,那一字一句仔细回想起来,都带着些怜悯和同情。
杨箐心中的感激变了味,对于农樱的示好开始冷眼相待。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不可自拔时,一个浑身披着黑袍的人找到了她。
她不清楚对方是男是女,是否是神农一脉的人。
“杨箐,我可以帮你,帮你将农樱取而代之,你想吗?”
“取而代之”四个字让杨箐呼吸一滞,如同被魔鬼扼住了喉管。
“不!我们是好朋友,我不想!”
杨箐猛烈的摇了摇头,不知在拒绝黑袍人,还是在拒绝自己的心。
“这哨子你拿着,总有一天,你会改变主意的”
说着,黑袍人就将一个哨子放到了桌上。
当杨箐再回神时,黑袍人已经不见了,如果不是桌角上的哨子,她恐怕会以为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臆想。
看着那哨子,杨箐有些控制不住地将其拿起。
她只要吹响哨子,那黑袍人就会再度出现,她就可以将农樱取而代之。
神农一脉的嫡系,众星捧月的小公主,这样的日子不是她梦寐以求的吗?
“不!不!”
杨箐如发疯般将哨子扔到角落,面色发白。
她不能那么想,神农一脉救了她,是她的恩人,农樱更是第一个将她拉出孤独深渊的人,她不能恩将仇报,绝对不能!
残存的理智让杨箐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去看那只哨子。
之后的日子平淡如初,她尝试着去理解农樱,心中对她的嫉恨缓和了很多。
就在杨箐以为会一直这样过下去,但事情的发展总是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她的病好了,病好就意味着即将要离开神农一脉的族地,她不想离开,她想留在神农一脉过这种曾经梦中幻想过的生活。
离开族地,她就会重归普通人的行列,她不想,更不愿。
就这样纠结了很久,心中的魔鬼终究还是战胜了仅存的理智。
“你有什么目的”
杨箐并没有直接开口要求,而是问起了黑袍人的目的。
有些事,不是她想做就能做的。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保持着一丝清醒,这是她在神农一脉中学到的。
“农悠然,我要这个人的所有信息,包括她的葬身之处”
黑袍人声音有些阴沉,但提起“农悠然”这个名字时却带了些情愫。
“葬葬身之处?她死了?”
杨箐惊呼一声,她没想到黑袍人的目的居然是一个死人。
农悠然,她在神农一脉这么久,却从未听过。
“你只需要照着我说的去做,别的无须多问!”
黑袍人听到她的话,声音越发阴沉。
“好,我帮你,但是你不能害神农一脉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