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长公主听着点点头,霍怀信还是颇有章法的
齐林一走,太长公主也不瞒着霍怀信便问,“这宋家小姐出嫁之前的贴身侍奴都换了新的,静姝,你看这是为何?”
江氏面色微沉,“通常身边侍奴被换掉,多半是这侍奴犯了过错。”顿了顿,江氏沉声道,“可是宋家小姐身边的人都被换了新的,那只怕不是侍奴的问题,而是主人的问题。”
岳琼眉头一皱,“此去京城太远,现在派人去调查只怕要耽误许多时日。”
虽然未说破,可屋子里的人都已达成了共识,这宋家小姐必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而这个隐秘即便和案情无关,也是十分重要的,对于安阳侯府来说,若宋国公府将一个有问题的女儿嫁了过来,那便是藏着巨大的祸心了。
“侯爷要查什么?我倒是可以帮忙。”
冷不防的,燕迟忽然开了口,岳琼看过去,“你的人是用来——”
“无碍,侯爷只管把想知道的告诉我便可。”
岳琼看了一眼太长公主,太长公主面色微沉道,“也好,便让小七帮了这个忙,我倒是要看看,这宋国公府到底有多大的胆子敢对我们如此无礼!”
燕迟神色一凝,“姑奶奶等着便是,多则七日,少则五日。”
太长公主点点头,“把这宋家小姐换了身边人的前因后果都查清楚,我想知道的详尽一些,也不用赶着五日七日的,你先紧着你自己的事。”
燕迟弯了弯唇,“姑奶奶放心,燕迟有分寸。”
说完这话,燕迟便兀自转身出去了,想来是去做安排了。
太长公主的眉头便皱着未松,本来只是查案,却勾出了这些诡异的隐情,看来她最开始不想接下这门婚事是对的,“宋家的女儿在宫里只怕是风生水起吧”
太长公主语气仍然有些虚弱,可这话一出,秦莞却莫名心头一紧。
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并不简单,她是大周的皇家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绝非寻常老人家。
说起宫里,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虽然是在锦州,可便是霍怀信也不敢轻易议论皇室和后宫,而秦莞对那曾经近在咫尺的富贵之地如今想起只觉心中一阵阵的发寒,父亲的案子,便是从那座奢靡的宫廷开始,那地方表面上是滔天的权势荣华,可实际上却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秦莞至今仍然想不明白,在那隐藏着魑魅魍魉的黄金囚笼之中,到底是哪一只手把她们一家推入了地狱?
默然片刻,岳琼上前道,“母亲先别想这件事了,等迟殿下有了消息再说,宋国公府是京城之中有名望的氏族,不会胡来的。”
岳琼话这样说,可太长公主和江氏最清楚内宅之事,几乎已经确定了宋家有所隐瞒,现在要知道的,不过是这件被隐瞒的事是大是小了。
太长公主点了点头,这才转而和秦莞说话,如此一来,气氛方才轻松了几分,没多时,霍怀信当先一步告辞出去,岳琼跟着霍怀信一起,去看侯府下人被审问的情况,他二人刚走,岳凝却一身劲装出现了,她面上是一片大汗之后的绯红,秦莞一看便知她定是练武去了。
太长公主怜惜的道,“怎么不多披一件外氅?眼下入了秋,凉意更甚,身上发了汗,便是极容易得风寒的。”
“祖母放心,凝儿知道。”
在太长公主面前,岳凝小女儿态更甚。
“刚才在演武场看到魏家公子在舞刀,一时没有忍住便和他切磋了两把,所以才发了些汗,没事的,凝儿身体可好着呢。”
太长公主怜惜的摸摸她的脸,“傻孩子,你和魏家小子比什么,他可是京城巡防营的人,武艺自然不弱的,当心伤着自己。”
岳凝有些无奈,“祖母,凝儿武艺也不差的”
“好好好,我们凝儿是巾帼不让须眉”
秦莞听着却是向着太长公主说话的,“郡主也莫要大意了,秋日气候变幻无常,时冷时热,的确容易生风寒。”
太长公主笑开,“看看,莞儿医术高明,她的话你可得听。”
岳凝斜了秦莞一眼,“好好好,听,祖母说听便听。”
祖孙两人加上秦莞,三人说说笑笑,很是自如热闹,一旁的岳清看着这场面,目光更多的却是落在秦莞身上,江氏在旁瞧着,眸色不由微深。
又说了一会子话,太长公主的精力便不足了,江氏和绿袖侍候着太长公主歇下,岳凝带着秦莞出了院子,刚走出来,后面岳清跟了上来。
岳凝回头一瞪,“二哥跟着我们做什么?”
岳清笑意朗然的,“你们要去做什么?二哥无事,陪着你们。”
岳凝似笑非笑一瞬,“二哥怎么老想陪着我们姑娘家,二哥自己没有事吗?今日二哥不要去军中了吗?”
岳清被问的语塞,脸皮亦不够厚,这才轻咳一声道,“自是要去的,现在就去。”顿了顿又道,“你可好好照顾九姑娘。”
岳清说完便走,岳凝便若有所思的看着岳清的背影,一转眸,又看着秦莞。
秦莞有些莫名,“郡主看什么?”
岳凝挑眉,而后正色道,“你觉得我二哥如何?”
秦莞一愣,“二公子?二公子自然是极好的。”
岳凝定睛看了秦莞片刻,忽然颇为遗憾的笑了笑,茯苓跟在秦莞身后,听岳凝这样问心底不由替自家小姐着急,连她都明白了岳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