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亭突然道:“不是她!尊主你说的对,现在那个人根本不是她!”
甘怡抬眼看他:“你如何断定的?”
唯亭苍白道:“我进倒乾坤的时候,因为担心自己不能及时离开倒乾坤而身体受损,是专门带了那灵境之门的,原本是想着万一来不及离开,我就躲到灵境之中先恢复一下元气再说……但尊主说我当时和她的距离很近……还说她拉着我的手,那么近的距离,她不应该没发现灵境之门就在我身上,为何她不取走这个东西?这是可以助她恢复灵力的东西,她怎么会放任它留在我的身上?”
甘怡点点头:“不错。我刚才诈那玄都玉京的使者的时候,他也是很震惊,明显我说的是对的。可……除了她自己,谁又会想恢复她的元神,还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请得动玄都玉京的使者?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唯亭嘴唇颤了一颤,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宗宗……那个宗宗……她看我的眼神,像是想要吃了我……”
甘怡蓦然一惊:“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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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宗的泪还未干。
结界之外,火势已经愈来愈大。
红彤彤一片火海,已然淹没一切,殿内的装饰甚至殿顶都已然看不见。
妤兮抬头看了看结界:“宗宗,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你的?”
宗宗摇摇头,切切道:“我知道……我寻元神心切,定然是露出了什么狠厉之色,甚至有一些小算盘,让殿下觉得我不够敦厚了,可是我真的对殿下没有恶意……”
妤兮看着她:“不,你不是小算盘,你是在下一大盘棋。”
宗宗窒了一下,有些惶恐的看向妤兮。
天驷却接口道:“那时我弄了一只独角虎给妤兮,第二日你就告诉我,妤兮吃了虎肉之后,流了鼻血,更生气了,说要跟我解除婚约。当然,你没有说出婚约这两个字,只是很恰当的在‘解除’之后停顿了一下,让我自己联想到婚约两个字,我猜这是为了日后我找你对质时,你能推脱说是我自己多想了,你并没有说这两个字。”
宗宗的脸色开始发白,指尖也忍不住开始颤抖。
天驷将手搭在了妤兮的腰间:“我猜,你一开始的计划中应该是没有我的,所以才想用这个办法把我支开,只可惜我和妤兮的感情不是你这么随便一挑拨就能打散的。另外甘怡突然将妤兮接到宫里也打乱了你的计划,所以你只好又来找我。”
妤兮淡淡道:“我记得那日是你问我,殿下不会生气到跟星君解除婚约吧,我还笑道闹归闹,讲话还是要有分寸的,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口。却原来你是在引我说话,然后去学嘴。”
她指了指天驷:“你太不了解这个人了。再沉重的事情到他头上也不过轻飘飘一朵浮云,他什么东西都能藏,但偏偏心里话,一句都不会藏。他那日起舞之前跟我密语了一句‘以后都不能再提跟我分开’,我便起了疑心,是谁跟他说过这种话的。”
宗宗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咬唇道:“我……我只是……只是担心星君总煽动殿下离开,不能让殿下正常恢复而已……”
妤兮挑了挑嘴角:“是么?那专门引我去看甘怡藏起这个紫檀木盒子呢?你那日分明是跟我一起离开的,但我一转头,却不见了你的踪影,在你消失的那片刻时间里,你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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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殿。
甘怡回味着“宗宗”这两个字,沉沉道:“不错,她自称是桑白的侍女,一直都伺候桑白的,可我对她却全无印象,根本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唯亭忙道:“我也不认得她!可是看她的眼神,她却是认得我的!”
甘怡缓缓道:“那日那个假桑白初见我之后,她本是随着一起走的了,但是突然之间,她用了空间灵术出现在我面前,跟我说了一句‘尊主不要太在意,桑白殿下虽然一直恨你夺走了她的尊主之位,但你终究是她的姐姐,她是不会来抢你的法印的’说完立刻又从我面前消失。我听了这话,自然是觉得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立刻便去查看法印的所在,还特意将它藏了起来。但现在看来,她只怕是故意这么说,故意引我去查看法印。”
她看了一眼唯亭渐渐惨白的脸色,接着道:“而且……我现在开始怀疑那个假桑白是不知情的,她一定在宗宗的误导下,以为我查看的是桑白的元神,否则她为何口口声声说那日我藏的是桑白的元神?”
唯亭露出几分惊惧之色:“那宗宗在设计所有人吗?她到底是谁?假桑白又是谁?”
甘怡蹙眉道:“驷儿小官人是玄都玉京的,外面那个使者是玄都玉京的,如果这件事真的已经惊动了玄都玉京,那么那个假桑白,一定也和玄都玉京有关,难道他们是玄都玉京派来罚恶使者吗?你老实告诉我,这灵境之门,跟桑白的元神散尽,到底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