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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恨透了帝江酒吧的老板,要不是他,唐有明就不会重伤,躺在医院里。唐有明躺在医院了,他要是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他都伤成那样了,钱都花光来治病了,等他好了,也没钱给我,我现在急需要钱,我要供飞鹏上学,要准备好钱给他看病,他患得是心脏病,随时都会发作……”
“唐有明有家室的人,我当然不会嫁给他,我点头答应他,接受他送的戒指,都是因为钱,他很傻,我向他要钱,他就给,我在酒吧,遇见过太多太多吃喝玩乐的男人,但没有一个像他这样,肯给我这么多钱的。他说过,等我生了儿子,他就给我一个大红包。现在这种情况,他肯定是给不了了,我问过他的主治医生,就算他康复了,也不能做重活,他算是废了……这一切,都是帝江老板害的,他把唐有明打伤,断了我的财路……”
“听说他的媳妇在这里开了一间餐饮店,生意很好,我偷偷观察了很多天,餐饮店的生意,真的很好,他们赚很多钱。他们有些人,从来都不考虑我们穷人,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把我们穷人打得半死。我本来没想过要烧店,我只想搞点事情,往店里放蛇,吓走客人,没生意做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穷人。”
“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我是怎么想的,看到脚下的火水和油灯,鬼使神差地,就把两桶火水倒掉,然后点燃……”
事后,她又害怕又后悔,后来,知道餐饮店旁边粥店的老板娘背了黑锅,她提心吊胆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只戒指怎么回事?”唐槐把戒指递到李飞喜面前,看着她问。
李飞喜哭得眼睛红肿,刚才的话,不像是说谎,唐槐相信了她的话。
李飞喜盯着这只戒指:“这只戒指我一只放在口袋,我没有戴在手上。倒火水时,我从口袋掏出丝绢捂嘴,不小心弄掉了口袋的戒指,我急着去捡,脚不小心拌倒了油灯,火势导致,我只好逃了……”
“这只戒指虽然被烧过,但拿去换,还是能换一点钱的。”唐槐把戒指还给了李飞喜。
李飞喜愣住,不敢接,她错愕地看着唐槐:“你不把我带去警察局?”
“把你带去警察局和还你戒指一点都不冲突,这只戒指不是我的,难道我要留着吗?”
“这……这……可是唯一的证据。”
唐槐一笑,看了一眼景煊,然后看着李飞喜:“你说的话,才是证据。”
她说着,拿出录音笔。
把李飞喜刚才说的话,播放一次。
李飞喜惊讶地看着唐槐手中的录音笔。
播放完后,唐槐把录音笔收起来:“只要我把这个交给警方,警方就会分得出真似,你的戒指,拿回去吧。”
李飞喜没有拿过戒指,“麻烦你们把戒指拿去换钱,把钱交给我阿爸。”
唐槐和景煊互视一眼,她竟然没有像彭彩那样,哭哭喊喊,求饶命?
李飞喜红着眼睛,抬头,看着唐槐:“我听说,餐饮店有员工被烧伤了,纵火伤人,真的要坐十三年的牢吗?”
“是。”唐槐回道。
“十三年……”李飞喜思绪飞远,喃喃自语:“十三年后……飞鹏他……他……”
他要是活着,也是为人夫,为人父了吧?
“真希望他一直活着。”光是幻想李飞鹏十三年后,当别人丈夫和爸爸的样子,李飞喜就开心地笑了。
笑中带泪,唐槐看了,神情有些动容,她看了一眼景煊。
景煊正在看着她,给她一个“你随便处置她”的眼神。
唐槐抿了抿嘴,继续看向李飞喜。
她似乎是沉醉于李飞鹏的幻想中,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眼里,有痛苦,有不舍……
“我不打算告你。”唐槐想了想,道。
李飞喜一听,诧异地看着唐槐:“你……说什么……?”
“你喜欢你弟弟飞鹏?”
“喜欢。我们和阿爸,相依为命,除了我阿爸,他是第一个,在我哭时,给我递纸巾,在我生病时,喂我吃药。我们同病相怜,互相喜欢。”说到李飞鹏,李飞喜的嘴角,噙着一抹幸福的笑。
“可是你是唐有明的女人了,他不介意吗?”唐槐问。
一抹黯然,从李飞喜眼里掠过,“我配不上他……我只求他健康,别他求,以后,他会娶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为他生儿育女。”
“为了李飞鹏,是不是连命都可以不要?”
李飞喜直视唐槐的眼睛,问:“你无法体会到我心中这份爱的。我们相依为命,自小被村里的孩子欺负,被村里的大人叫大路娃,他今年十八岁了,我们在一起生活十八年了,十八年的感情,很深厚了。每次他病发,我都很害怕,很怕他再也好不了,就这样离我们而去。我们在彼此心中,就像生根发芽,他对生活很憧憬,说以后长本事了,就会让我过上好生活。这十八年来,他共发病了九次,我们就像经历了九次生死离别。有时候我在想,他要是走了,我也跟着去……是的,为了他,我可以连命都不要!医生说,心脏不容易找,我要是赚够了钱,我就把钱和心脏都交给医生,让他健康地活着……”
一个人,是不是说谎,看他的眼睛就知道。
李飞喜从被唐槐带到这里来,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她没有说谎,对放火的事,也一点都没有隐瞒。
莫名的,唐槐很欣赏这种为了爱人,不择手段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