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深一摸边角,问:“羊皮地图?”
罗千吴云二人也凑上来看,喜道:“三,六......怎么还少三个镇?”
图中有一处以墨绿色标记了个三角,写有“鹿山”二字,向天游摸清方位,答道:“不知所踪的三个镇自然是大有玄机,能有这份地图已极为难得,先往鹿山去罢。”
四人出了小楼,找个面善的人问清所在地,又循那地图走了一日,地势越发起伏,先是丘峦连绵,不久渐入深山,小道蜿蜒有如羊肠。鹿山气候宜人,寒风难侵,地气温润,繁花遍地桃树成林,鸟雀啾啾,小鹿漫步,见了人来,也不害怕,更不惊飞跑躲。
再攀一程,池深只觉道路渐缓,四周寂寂无声,偶尔传来细微响动,有如蛇虫爬行,饶是四人艺高胆大,也各生警惕,如今无一元功护体,二无丹药随身,若被毒物咬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
又行一阵,前方亮光微露,池深跟上向天游紧赶几步,只听前方水声大作,两片似是翡翠雕琢的山峦青碧发亮,夹着一道白瀑,哗哗直落,水花纷ji-an,沁凉一片。
一架独木桥树皮斑驳,横在瀑布之外,四人走了百来步,到了木桥尽头,眼前倏尔一亮,只见峰回路转,山门大开,一座谷地平铺数亩,竹林茶树半围着一座石屋,开阔一侧是几畦菜地,绿苗碧油油,红果朱灿灿,清气怡人。
望着眼前情形,池深不由怔愣,想象有朝一日,自己与向天游也能安居于此等灵山福地,忙时耕田采茶,闲来喂j-i对饮,那是何等惬意。
向天游上前两步,揖手正要扬声发问,后方忽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响,有人厉声急喝:“何人擅入此境?”
四人闻言转身,见来者有三,皆是男子,当中一人龙须虎目,姿态甚傲,锦衣玉服腰间佩一柄四指宽的玉面重刀,说话者正是此人。
向天游眼神微闪,大约了解来人意图,带着几分轻笑回道:“阁下又是何人?”
男子哼一声呵笑,神情倨傲:“我等的身份,你又岂配知晓?”
向天游答:“既然如此,我也无需回答尔等提问。”
男子怒目圆睁,正要发怒,石屋木门大开,走出一位圆脸粉颊的童子,样貌十分可爱喜人,揉着眼问:“何人在外喧哗?好没礼貌。”
众人一见童子,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男子抢在向天游之前作答:“戮元秦国,豫州牧领,三宝天尊后人,皇叔秦昭,特来拜见不知老人。”
童子打了个呵欠,摇头道:“这些人都是谁?我记不得这许多名字,不好传话。”
池深闻言一阵好笑,那秦昭自报家门便是一大串响亮名号,显然在戮元世界中位高权重,故而颇为自得,不想童子天真,竟把称谓当做人名来听,更是从来不知外界的虚荣华贵。
秦昭脸色一青,胸膛深深起伏,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火气,向天游见缝c-h-a针,微微鞠躬说道:“小子向天游,特来拜见。”
小童哦一声问:“这名字倒是好记,你也要见不知老人?”
向天游摇头道:“我只想见能解我三问的人。”
“有何区别?”
“人人皆传不知老人通晓万物万事,我这人有一点奇怪,便是不肯轻信于人,人家都说如此,我就偏要那般,因而才说只想求见能解我三问之人,若是小童你能解我疑惑,那在下问你也是一样。”
小童咯咯直笑,拍手道:“你这人有趣!随我进来罢。”
池深满心欢喜,秦昭则脸色突变,一手按剑跨步迈出,似不肯就此罢休,眼见纷争将起,一道温和声音忽在人耳边响起:“清风,你又胡闹。”
只见小道上来了位五旬男子,身后跟着头憨实老牛,男子青布长衫洗得发白,荷锄提篮,体格不高不矮,胖瘦适宜,长相不算英俊,但也棱角分明,神气空灵。他虽出言斥责小童,实则嘴边带笑,神色宠溺,并无真正怪罪之意。
秦昭一见他赶忙上前问号,拱手作揖姿态尊敬,仿佛方才意图拔刀相向的人并不是他一般。男子从后而来,早将池深一行人先前的言行举动看在眼中,他似乎也不在意那一番冲突,好脾气笑道:“来者皆是客,在下一并招待,只是陋室简寒,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
秦昭这会儿倒显得通情达理起来,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何事,一派轻松道:“这是自然,只是我原以为不知老人年岁已高,想不到竟如此年轻。”
男子哈哈一笑,抚须答道:“我已是杖朝之年,只不过躲在深山修身养性,徒留这身骗人的皮相罢了。”
池深一算,杖朝之年便是八十,放在凡人中论确实已是高龄老人,思索间男子已信步上前,越过众人往石屋走去,童子皱鼻噘嘴,朝秦昭耍了个鬼脸,蹦跳至池深面前,扯住他一手晃道:“小哥哥,随我进来。”
六人鱼贯入屋,男子将竹篮放置桌前,拿出篮中山果分给池深四人,并请他们落座:“果子清甜,将好解渴,只是不值几个钱,还望别嫌弃。”
池深几个走了老半天路,又爬了小半天山,凡人之躯早已饥渴难耐,只是面上强撑不曾表露,向天游与罗千二人担忧其中有诈,不肯轻易接他人之食,此时又无法运转元气查探,好不为难,吴云却想也不想,拿到嘴边咔嚓三口咽下,吃完还要再讨一个。
童子见状拍手大笑:“笨瓜!蠢蛋!师傅,这傻大个着道了。”
罗千脸色急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