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你娘又恰好变成了现在的模样,我无暇关心其他的事情,将教中的事情匆匆丢给了兮鸠,带着你娘去了音离谷。”
后来,兮鸠便发了疯似的,对跟相烛和邵连逸有关的人展开了报复,企图用无数人的鲜血来祭奠死去的心爱之人。
季犹得知他要对炎云山庄下手时,终于是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儿子,于是传信给曲冷,曲冷才得以在他去之前把炎云山庄大部分的人都转移走了。
但这显然还是不够的,真正的罪魁祸首之一,邵连逸还没有付出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兮鸠在一边泄愤一般的杀人的同时,一边派人渗透入襄曙国的朝廷,又命重新研制相烛当年研制的那种活死人药,炼出了一批真正的活死人。
思雀想的没错,兮鸠就是想让邵连逸亲眼看着他梦里都想得到的东西被他轻易毁去的场景。
“但就在他要动手的时候,久不曾出现的碧中道长又出现了。”
“他告诉兮鸠,因为你的遭遇特殊,可能无法正常的投胎、转世轮回,唯有替你积攒功德,才可让你安然转世。”
“于是兮鸠便去求了这功德符,系在从你六岁开始便不离你的浊月上,又从不离身的将浊月带着。”
思雀呆了呆,摸着浊月的手顿住了,“所以说,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我积攒功德?”
季犹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错。”
季犹没有告诉思雀,当年碧中道长还说,她的命格特殊,也不是不可能出现奇迹。
奇迹两个字,多么令人向往,兮鸠这几年,也不过是因为这个极具诱|惑力的词才撑着一口气了。
若不是知道了这些,看见了兮鸠对思雀的心意,季犹也不会那么快就对他这般和善。
试问就是他自己,也是做不到这种程度的。
“可、可他不是向来不信这些?”
boss信的,不是只有他自己吗?
季犹叹了一口气,又落下一子,“他不过是不敢不信罢了。”
他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你啊,收敛一下自己的小孩子心性,对他好些吧。”
思雀捂着额头,瞪他,“我哪里小孩子心性啦!”
明明她对boss也很好的好吗!
怎么感觉boss才是她爹的亲儿子啊!
季犹啧了一声,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
长不大的小丫头。
兮鸠提着思雀心心念念的山下人家自己烤制的烤鸭回来的时候,就被思雀扑了个满怀,他用空着的手将人抱住,对她的热情十分享受的同时又有些疑惑,“怎么了?”
思雀在他怀里蹭了蹭小脸,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他,“没什么呀,就是觉得你去了好久哦。”
兮鸠眸中带笑,“小姐想我了?”
思雀重重的点头,“想你了呀。”
这下兮鸠是真的惊讶了,思雀可很少说出这种直白的话。
“小姐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嘶----”
脚上被狠狠的踩了一脚。
“对你好一些就是做了亏心事?”
兮鸠告饶,“自然不是,是我的错,小姐别生气。”
两人正在木屋前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时,从兮鸠身后传来了一道打趣的声音。
“瞧瞧这是谁,在人家屋前亲热,也不害臊。”
思雀猛地从兮鸠怀里探出头,看见来人惊喜道,“舅舅!”
颜巷扬眉一笑,“还认得我这个舅舅啊?我以为你就只认得抱着你的这个臭小子了呢。”
“哼!”颜巷身后的一位老人家重重的拄了下手上的拐杖,狠狠的瞪了一眼颜巷口中的“臭小子”。
思雀对上老人家的目光,缩了缩脖子,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师、师父,您老人家也下山了啊。”
大长老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臭丫头,我不过来,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去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呢。”
思雀挠挠脑袋,“怎么会呢,我肯定立马就会去看望你老人家的!”
说完,她又对着颜巷身后的人一个个挨个叫过去,“大师兄、二师姐、三师兄……小师妹。”
他们这是整个师门都搬过来了吗?
“咦?二姐,二姐夫,你们也来了!”
曲冷比起六年前,气质更加冷冽,也更成熟了,只是抱着季浮阳一个奶娃娃,怎么也冷酷不起来,对思雀浅浅笑了一下,“三妹。”
季浮阳眨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姨姨好~”
季栀瑶亦对她笑笑,“我们顺路过来看看父亲和颜姨,路上恰好与颜掌门碰见了,便一起过来了。”
颜巷的鼻翼翁动,眯着眼看向兮鸠手里提着的东西,“思雀小丫头,这臭小子手里提着什么,怪香的。”
思雀扑哧一笑,“舅舅就是个馋鬼。”
“哎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春季在一阵又一阵的热风之中渐渐离去,热烈而同样充满了希望和阳光的夏季即将到来。
屋外,风吹的树叶沙沙作响,鸟儿在枝头停留跳跃,松鼠在林间快活的穿梭,屋外的笑谈声时高时低,屋内季犹抱着刚醒来的颜傅水,眉宇含笑,亲了亲她的脸,看向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