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力见状,横跨一步挡在了元小芫身前,手有意地放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这个动作一出,那几个嬷嬷望而却步,不敢上前。
姜可柔柳眉一竖:“辛侍卫不觉得自己今日逾矩了么?”
辛力沉声:“若是姜正妃觉得属下逾矩,大可等王爷回府后严惩。”
“等王爷回府,你二人岂不是要翻天了!”
姜可柔不信辛力敢对她出手,一把从锦嬷嬷手中夺过汤碗,直直向元小芫走来。
辛力迅速抽出佩剑挡在身前,却不敢刺她:“姜正妃莫要属下为难!”
姜可柔步步紧逼:“辛侍卫这般护着元侧妃,着实令人生疑。”
那嬷嬷躲在远处喊了一句:“呀,那日的男子看身形与辛侍卫还颇有些相似!”
辛力一个狠辣的眼神甩了过去,那嬷嬷赶紧低下头。
姜可柔稍稍一顿,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如此,怪不得辛侍卫如此袒护元侧妃,来人!”
姜可柔红着眼,冲屋外喊道。
元小芫面色苍白,后背的汗早已湿透衣襟,看来姜可柔是铁了心要拿她腹中孩子,不惜动用府内兵力。
门被一脚踹开,姜可柔抬眼一看,面上神情逐渐凝固,只听“咣当”一声,手中红花汤坠落在地。
不可能!
怎么是他?
元小芫怔怔地转过脸来,当看到门外之人那一刹那,泪如雨下。
齐王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的疼,快步过去,一把将元小芫拉在身侧,从他胸口起伏的程度可看出,这是一路奔回来的。
那双温眸从元小芫面上移开后,瞬间冰冷。
“姜正妃好大胆子,想毒害本王骨血?”
这声音比屋外的寒风还要刺骨,在场之人皆为一颤。
姜可柔显然还没回过神来,锦嬷嬷赶紧上前,跪地道:“王爷冤枉,是元侧妃中秋私会外男,眼下人证物证皆在,主子才……”
齐王抬起一脚朝锦嬷嬷胸口蹬去,一声闷哼后,未见再动。
姜可柔一个哆嗦回过神来,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两人紧握的双手,颤抖地抬起手中的帕子:“王爷明鉴!”
齐王冷冷道:“中秋与元侧妃街道同游的,是本王,而这帕子,也是本王的。”
“不、不可能!”
一向肃冷的齐王,怎么可能带着元小芫外出游玩,姜可柔不信,打死都不敢相信。
齐王不去理会她,而是低头看着元小芫,用手背温柔地替她拭泪,姜可柔看在眼中,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撕了元小芫那张楚楚动人的娇容。
齐王轻声道:“先回去休息,待会儿我去看你。”
元小芫点了点头,被一个婢女扶了出去,齐王挥退屋中之人,只留了姜可柔。
姜可柔失神般依旧站在原处,呆呆地望着面如冰山的齐王,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齐王真的回来了。
齐王上前一步,冷冷望着她道:“别以为你是他的人,本王就不敢拿你如何。”
“谁的人?”姜可柔整个气息都在颤抖:“臣妾是王爷的人,是王爷的正妻!”
这两句话她几乎是喊出来的,仿佛已经站在崩溃的边缘,语调尽失。
“王爷!臣妾哪里做的不好?这么多年来,我自认问心无愧!”
齐王退了一步,看她的眼神中充满厌恶。
“你若真贤,我即便不喜,也会敬你,可你呢?”
“我不贤?”
姜可柔忽然仰头失笑:“整个栾京哪个不说我贤?”
“非要我点明么?”
齐王冷冷道。
姜可柔脚下趔趄,心神悲沮地垂下双眸:“王爷说的,臣妾不懂,”长叹一声后,缓缓道:“莫不是听了谁的教唆,毕竟现在的齐王府,可不止臣妾我一位……”
“到现在都不忘推她一把?你之前做的事,本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今日起,你若再搅我府内安宁,莫怪本王取人性命。”
齐王说完,转身准备离去,身后姜可柔再次失笑:“呵,府内安宁?王爷不如直接说,那元小芫是你的软处?”
齐王顿住脚步,推门的那只手也停在半空,他眸子幽暗,冰冷的声音缓缓传出:“本王倒是很好奇,若是真说开了,父皇会如何行事?”
听到“父皇”二字,姜可柔瞳孔瞬间一紧。
第五十一章
齐王走后, 姜可柔失神落魄,步如踩云般, 像内寝走去。
她像是一直忘记了呼吸,直到坐在梨花妆台前的椅子上, 这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上也不知是汗是泪,颤抖地抬袖拭了拭。
“云慎,”望着镜中双目无神的自己,姜可柔默默道:“你可知这些年,我为了你,在陛下面前瞒了多少事, 你却为了那个女人,与我撕破?”
她伸手将妆台上的胭脂盒握在掌中,面容逐渐冷冽:“你若真想夺得高位, 定不能有软肋,如今你怨我, 待你功成, 便会幡然醒悟, 到时自会谢我……”
话说至此,胭脂盒已被捏的粉碎。
又是几个深呼吸,姜可柔平稳了心绪, 既然齐王知道她是陛下眼目,那么她不可再轻举妄动,至少不能在亲自对迁落阁那个动手了, 不然齐王闹到殿前,陛下道她暴露,必会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