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行……”保育员一脸莫名其妙地应着。
回家前,陈月洲去物业交了一个季度的物业费,等回到家一开门,猫咪早就在门口卧着等候,陈月洲蹲下身子去抱它,低头的瞬间看了眼玄关处正对着大门的摄像头,深吸一口气,将脸上的忧心忡忡的表情全部收了回去,换上若无其事的表情的同时立起了身子,慵懒地抱着猫咪出现在摄像头前。
因为大雨的关系,堵车有点严重,端琰晚上回来的晚了些。
自从吕佳音走后,些许也是因为端琰结婚了的关系,吕博再也没有送过排骨汤,更是一次都没有来过这个家,于是陈月洲就在网上买了成箱的速冻食物留在家里备用。
如今网络发达,速冻食品也是花样百出,从过去仅有的水饺、汤圆和云吞一类已经发展出各式各样的菜系,只要有微波炉,基本就没有吃不到的料理种类。
陈月洲蒸了些米饭,给两人热了两份鳗鱼饭和罗宋汤,等端琰回来后,陈月洲抱着猫咪,两人面对面坐着安静吃饭。
“端琰。”是陈月洲先一步打破了饭桌上的沉默。
端琰抬眸扫了眼他。
“你之前说,赵世风有个女儿是吧?你想让他们自相残杀?”陈月洲问,“最近有什么进展了吗?话说他的女儿多大了,该不会还是个小孩子吧?能做到自相残杀吗?”
“还需要一些时间。”端琰淡漠道,“赵世风十多岁就和大他二十岁的女人鬼混,你觉得他女儿今年多大?”
陈月洲顿时脊背一僵,脑袋里最坏的那个猜想仿佛一步步被端琰的话语证实着,他放在餐桌下的手本能地轻轻一颤,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轻声道:“那这样的话,那个女儿应该年纪不小了吧,可能已经结婚了,有家庭甚至有孩子了,如果让他们自相残杀的话岂不是要毁了一个家庭……”
“她没有家庭。”端琰冷漠答复,“但有一个女儿。”
陈月洲一听,手抖得更厉害了:“那如果自相残杀了,那个女儿岂不是就……”
端琰扫了眼陈月洲:“你很在意?”
陈月洲忙摇头:“也不是,我自己如果有了孩子都不想养更何况别人的,我就是圣母心发作,忽然觉得孩子挺无辜的……那需要我帮什么忙吗?比如帮助孩子联络收养下家之类的?之前梁莎不是你帮忙找了下家吗?我每天就这么待在家里,很无聊的……”
端琰低头,握着筷子将一条烤鳗鱼塞入口中后咬碎吞掉,之后轻轻抬眼,长而密的睫毛微垂,遮住眸中的色泽,他低声道:“物业费你交了?”
陈月洲神色一闪。
这句话其实是在问:你今天出门干什么去了?
陈月洲撑着下巴点点头:“嗯,今天物业打电话过来,让我缴费,我就出了趟门,把钱交了。”
端琰抿唇,嘴角扯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弧度,之后继续吃饭。
饭后,陈月洲去照顾猫咪,端琰去厨房收拾碗筷。
等两个人都忙碌完了,陈月洲打算回卧室上网,却被端琰轻轻拉住了手腕:“跟我到阳台坐坐。”
这套房子总共有三个阳台,一个洗衣房的小阳台,一个厨房的小阳台,还有一个三面落地窗的大阳台。
这里是猫咪的主要活动区域,右边是一堆绿植,左侧的正前方挂着一扇落地镜。
两人在阳台的茶几前坐下,陈月洲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听着将玻璃拍打得噼里啪啦作响的暴雨声以及天空尽头时不时传来的闷雷声,心底隐隐有些不安,本能地低头抱起了地上的猫咪。
端琰背靠躺椅而坐,闭着眼,像是疲倦至极:“为什么骗我?”
陈月洲扭头扫了眼端琰:“骗你什么?”
端琰睁眼,视线冷漠而又有几分失望:“表妹。”
陈月洲不禁低声咒骂着:“这群只认业主不守信用的狗腿子……”
他想了想,试图找个理由蒙混过关:“幼儿园打电话过来说你有女儿,我受到了惊吓,以为你瞒着我在外面还有一个孩子,所以偷偷过去看了情况,虽然那个孩子长得一点也不像你,但是我还是不能确定那个是不是你的孩子,所以我打算观察一阵,就没说……”
说完,陈月洲双手叉腰,义正言辞道:“我们就算是为了成为同盟才结婚的,但是我也不能接受你瞒着我在外面有孩子,我怀疑你这合情合理吧?怎么还变成我的错了呢?”
端琰闻声,撑着下巴,胳膊搭在茶几上,就这么近距离地、静静地注视着陈月洲,听着他说话。
阳台上没开灯,客厅的暖光从玻璃门洒出来,落在端琰的侧脸上,显得他的五官越发的立体和棱角分明。
而这样的五官有时候在某个角度看起来……就越发显得凶狠。
端琰慢慢地抬起另一只手臂,食指和大拇指托起陈月洲的下巴,看着他,语气平缓,声音冷静:“陈月洲,你是不是觉得你是那个小孩的父亲?”
一声雷鸣响彻天际,仿佛天空被什么东西砸出了一个巨大的裂口似的,吓得陈月洲顿时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