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找代驾。”端琰道,“只是我得盯着你进门,你喝酒向来都是越来越醉,小醉过十分钟就变成大醉,担心你回不去。”
赵天喻哼笑了一声:“我根本就没喝多,你还把我当高中生。”
半小时后----
结账回来的端琰发现赵天喻已经不省人事地趴在桌子上,睡得像一头死猪,车钥匙、钱包和手机统统丢在桌子上,幸好两人的座位偏角落,不然这些财物可能早就被人顺手牵羊了。
端琰顿时嗤之以鼻:“就这样还说没喝多。”
端琰将这些东西装回赵天喻的上衣口袋里,想了想,先是毫不客气地给了赵天喻一个耳光,确定这家伙真得晕了后,才烦躁地抓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将他撑了起来。
端琰虽然力气大、锻炼也多,但是赵天喻毕竟身高和他不相上下,体重和他也相近,背着这么重的“麻袋”下楼来到停车场时,已是满头大汗。
端琰顿时将赵天喻丢在地上,任由对方摔得人仰马翻,然后喘气粗气,掏出赵天喻的车钥匙和自己的车钥匙在犹豫。
他回头看了眼因为摔在地上有些脏兮兮的赵天喻,最终还是选择开了对方的车门----毕竟他不能接受有呕吐可能的家伙坐在自己车上。
之后他低头将地上的巨型“麻袋”丢在了后座上,自己坐在副驾上,开始找代驾。
“你家地址。”端琰回头扫了眼晕晕乎乎的赵天喻。
“我……”赵天喻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没一会儿就又睡成了死猪。
看着和废了没什么区别的赵天喻,端琰长叹一声,关了滴滴,开了换气,闭着眼睛休息,没一会儿就借着酒劲儿睡着了。
端琰不习惯坐着睡觉,五点钟左右他便醒来,觉得喉咙渴,下车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的时候发现赵天喻已经醒了,一脸懵地摁着太阳穴。
“喝水?”端琰举着手中的水。
“嗯。”赵天喻接过拧开一口就闷了半瓶,扫了眼窗外已经泛着晨雾的天,“我断片了?”
“对。”端琰应。
“跟你断片,真倒霉。”赵天喻下车伸了个懒腰舒展筋骨,这会儿头虽然没那么晕了,但却隐隐有些疼,于是他乖乖回到车上,又继续喝剩下的水。
水喝完后,他看向端琰:“我喝多没说什么胡话吧?”
“你睡得像死猪。”
“那就好。”
“你认为你会说什么胡话?”端琰扭头扫了眼赵天喻。
赵天喻沉默,片刻后低下头,双手揉着太阳穴:“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姐她,对我有过愧疚吗?”赵天喻问。
端琰回头扫了眼,刚想开口,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看了眼道:“我爸。”
说着,他接通电话道:“怎么了?”
“你小子这么多天也不来看你姐!是真的打算造反吗!”吕博的声音很大,即使不开公放,后座上的赵天喻也能听见。
“她应该不想见到我,我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端琰直白答,“而且这才六点,打电话时间是不是早了点?”
“你----”吕博气得说不出话。
赵天喻顿时撑起下巴打量着前座的端琰。
他忽然发现心中这么多年的疑惑中的某一个部分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他从小就觉得端琰这个人……是不是在养父母面前表现得也太任性了点?就算他过得再怎么不幸,可是人家也不是你亲爹亲妈,也没收你爹妈的钱,养你都给你面子了,你哪儿来那么多脾气?
现在想来,这才是亲生的,难怪呢……
“我现在警告你!你姐醒了!现在也清醒了!你马上给我到医院来道歉!”吕博大声吵吵着,“如果你不过来,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端琰和吕博父子二人在不愉快的对话中结束了通话,端琰想了一下,转头看向赵天喻:“你替我去。”
正在整理衣领的赵天喻一愣:“我替你去?你喝多了?”
“谁说的要和她要善始善终?”端琰问。
“……”赵天喻沉默。
“你不是想问我姐当年为什么改了你的志愿?”端琰道,“你想听的根本不是什么莱安西的事,你就是想知道她为什么对你这么绝情,不是吗?”
赵天喻整理领带的手停了下来:“这有什么需要问的,不就是觉得我碍事你们……”
“自己猜和亲口听到当事人说出答案,感觉不一样,当面给的暴击,更容易让人冷静。”端琰拿起手机发了新的住院地址给到赵天喻的微信上,“我下午上班,现在得回去睡觉,你如果有空就过去,提个花篮,我姐喜欢吃芒果,我对芒果过敏。”
说罢,端琰推开车门跳了下去,回到自己的车上,没一会儿代驾就赶到现场,端琰的车子缓缓驶离停车场。
赵天喻坐在后座上发愣,沉默了很久,他掏出手机叫了代驾,将自己的家的位置给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