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滴答,滴答的掉落。
一块巨大的红色在腹部迅速扩散开来,摸了一手鲜红,沈迁仿佛不认识那般,不可置信的看着毛珏。
不仅仅是沈迁,其他的毛府仆人也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之前毛珏太懦弱了,甚至人多的时候,话都说不清楚,就算前几天,毛珏发过一次威,他们也是想不到,毛珏敢动手杀人。
可这一幕,真的发生了
手中的枪口冒着青烟,毛珏脸上的狰狞也犹如恶魔了,他还真是庆幸,今天这枪来的及时,不然的话他岂不是眼睁睁看着素衣被这混蛋,被那个蛇蝎女人活生生绑到猪笼里淹死,那样的话,就算度过了袁崇焕这个危机又如何,这辈子,他都不会从这件事中释怀的。
男人,肩扛责任,然而有些时候,必须不计后果
“你个野种,竟敢在府里开枪,还不赶紧拿下”
后头,沈夫人嘶声竭力的尖叫声已然响起,在她的尖叫中如梦初醒的家丁奴仆们也是醒过神来,慌忙想要上来把毛珏按住,可这功夫,第二声枪响又是响起,紧接着靠的最近,冲过来最凶悍的那个家丁再一次抱着断腿嘶声竭力的惨叫着。
既然狼已经见血,就不会轻易而收
这一次,谁也不敢动了,每个人都是恐惧的看着毛珏还有他冒着青烟的枪口,谁也不知道他的枪还能响多少下,尤其是那种杀人不眨眼般的疯狂更是令所有人都胆寒。
“沈迁逆子,还不住手”
喝令不住家仆了,这沈夫人犹如被打过了原型,就算张牙舞爪,却仅仅能叫唤而已,像个年老而濒死的老兽那样。丝毫没有理会他,带着狞笑,毛珏猛地一个直拳上前,啪在了已经发蒙踉跄的沈迁太阳穴上,甚至枪托击打在骨头上发出那清脆的响声老远都能听得到。
“老子说过要弄死你”
砸倒之后,双眼血红的毛珏仿佛一个恶魔那般,踩住了这个刚刚还和他大放厥词的混蛋胸口,旋即把枪指了下去。
砰砰砰砰
每一声响声都犹如打在人心头上,附近的家丁心惊肉跳的扭过头去,第四枪过后,也不知道这沈迁究竟是沈夫人什么人,再也不顾危险,带着哭腔,她飞扑了过来。
不过毛珏也不在乎了,真正的枪劲儿可是很恐怖的,电视上影视剧里一个血洞根本是扯淡,旋转的子弹能撕扯出巨大而恐怖的伤口,还是如此近距离,这沈迁是死的不能再死,拖着冒烟的枪口,他就想入魔了那样,继续狰狞的向前走着。
“你们谁要动素衣”
“你你对了,你”
青肿尚且流血的脸忽然向前一探,那个尚且拿着竹篾子的家丁干脆腿儿一软,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磕头就想捣蒜那样哭求着。
“少爷饶命啊小的,小的也是听从三夫人吩咐,小的也不想啊”
“谁在我毛府里开枪”
这时候,一声声如洪钟的怒吼在院子里响了起来,终于找到了救星那样,沈夫人带着一身血腥从那死鬼身上爬起,又是哭嚎着扑了过去。
“老爷老爷您要给妾身做主啊那个野种,他,他杀了沈迁”
“没错,是老子杀的”
那股子狠劲儿根本消散不掉,回头看着毛文龙那张铁青的脸还有他身后跟着那个大胡子愕然的表情,毛珏歪着个肩膀,轻蔑的哼哼着。
今晚毛府是真热闹翻天了,正堂里,一架担架盖着白布,几块红色透了出来,染的白布星星点点,旁边,那个腿上挨了一枪的倒霉狗腿子也晕了过去,近距离挨了米涅弹一枪,他这腿是保不住了。
旁边,被打的伤痕累累的素衣还被绑着,怯生生的跪在地上,麻绳绞着的双手都捏的发青,眼睛时不时胆怯的偏向一旁,跟着她跪着的,又多了个毛珏,不过和她整个人趴伏在地上不同,毛珏就算是跪着,他整个身子都是直直的,脸上还带着神经质般的笑,时不时嘿嘿两声,听的后面的家仆毛骨悚然。
“老爷,府中下人手脚不干净,妾身主持家规,可这毛珏,呜呜,听着毛珏语出不逊,沈迁不过是看不过去上去劝阻,毛珏,毛珏就悍然行凶,把沈迁,呜呜呜呜”
“我舅家满门忠烈,全家死难在林畔,就留下了沈迁一根独苗,如今又这般,妾身还有什么面目去见死去的舅家啊老爷,您一定要给妾身做主啊”
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的优势被沈夫人发挥到了极致,不过就在她抱着毛文龙大腿哭的正盛时候,抽了抽嘴角边上裂口,毛珏忽然是嘿嘿一声。
“劝阻,嘶这劝阻的够温柔的。”
不管沈夫人哭诉的多么凄惨真挚,毛珏这一脸伤是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的,以下犯上,这个时代甚至比杀人还要严重,恶劣。
有时候,辩驳并不一定要出声,甚至都不需要分清谁对谁错。
今天绝对算得上色的一天,家里一死一残废,自己的如夫人还和自己儿子杠上了,家宅不宁历来是大忌,脸色铁青的坐在椅子上,听着毛珏的冷嘲热讽,毛文龙那张苍老的脸皮子抽搐不止,好一会,他烦躁的一挥巴掌。
“本帅知道了,这事儿我会处置的,你先带着沈迁下去吧让账房多支些银子,好好葬下”
“老爷,可那毛珏”
“本帅会处理”
毛文龙可不是那种耳根子软的类型,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从一个小小守备,两百人袭杀后金镇江守将一直走到如今的东江镇都督,俨然一方军阀。平时还敢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