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内，大一离开了之后，章可终于才抬起头，但是在面对凌天雅的时候她同样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的沉默之后，凌天雅率先开口，“我想知道，你当初放我走的原因是什么？你说王曼鹏对你有恩，放了我不久等于是背叛了王曼鹏吗？”

章可紧咬着嘴唇，似乎要将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了一般，“头领的确对我有恩。”

章可的声音很轻，很无力，似乎说这件事情本身对她来讲就是一件无力的事情。

“我原本是个没有名字，没有身份的人，是头领给了我身份和鬼魅这个名字。所以，头领对我有恩。但是你不同，我刚开始被派到你身边的时候，我只是抱着监视你的态度。可是，随着呆在你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我发现，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被你教训我很开心，和你一起算计别人我也很开心，我开始觉得我也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我每天都过的很充实，很忙碌。

渐渐的，我便开始自我催眠，我潜移默化的就把自己当成了章可，我做任何事都会用章可的思维来思考，就像是人格分裂了一样，章可的人格渐渐的占据了我的大脑，而原本的鬼魅逐渐的消失不见了。

直到不久前，我接到了头领的电话，这是我呆在你身边这五年里，头领第一次给我打电话，我知道也是最后一次，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头领是不会拔掉我这枚暗棋的。

伴随着头领的电话，我大脑中的鬼魅猛然的苏醒过来。她让我知道了我是谁，我在哪，我应该做什么。所以，我抓走了你，将你带到了头领的身边。但是，在那段时间里，我的大脑里时刻都在想着两个声音，一个是章可的一个是鬼魅的。那段时间，我其实并不好受。在你被王曼迪殴打欺负的那一次，我在和马克缠斗的时候，看到逃跑的你了，当时我其实是想放你走的，但是很不巧你的逃跑被别人发现了，为了不让你吃苦头，所以我必须跑在最前面，只有我是第一个抓住你的人，才能确保你不会吃苦头。

不过，很不巧你撞上了头领。每次看到头领暴力对待你，甚至要掐死你的时候，我都很着急。脑子里面反复响着的声音是，不能让老师出事，我要保护老师。我感觉我真的要神经崩溃了，两种人格的思想，两个人的感情在我的心中和大脑中撕扯着。

最终我放了你，是因为章可胜利了。章可对你的感情，对你的依赖战胜了什么都没有的鬼魅。”

说完，章可低下头，肩膀开始颤抖，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面，“老师，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章可的眼泪让凌天雅的鼻尖发酸喉咙发涩，说不动容是假的，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对章可的感情也是真的，章可是她身边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

阮泽晏告诉她，当他带着人冲进王曼鹏的分部时，那些恐怖分子已经发现了章可在房间里代替你的事情，他们恼羞成怒，要杀掉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