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月握紧剑柄,神色不着痕迹的缓和,她拿好长剑,俯身行礼,“谢谢。”
夜黑风高,青牙几人执意送云月回去,云月几番感谢后,郑重的谢绝。
子时左右,云月一人回到荒山山脚下,青牙几人继续往另一个方向搜寻。
云月回到相府时,叔叔们也刚好处理完毕。
渊叔叔衣袖一挥,数里红土不知转到何处,眼前依旧是一片空旷的泥地。
众多叔叔瘫在石阶上连连喊累,“果然是太久没活动了,人都老了,不中用了。”
修叔叔歇息一会后,挺着酸痛的腰板走向云月,苦口佛心的劝说,“小姐啊,你怎么能出去,多危险知不知道?以后这种事情交给我们就好,你要是出事,老爷不得宰了我们。”
“嗯,我知道了。”云月笑着点头,态度诚恳的接受几位叔叔教育,
她身上寻不得半点与残忍暴戾有关的踪迹,有的只是那淡去一世繁华的清淡。
抬眼看去,仅此一眼。
迷茫的心,沉痛的心,恐惧的心,不安的心,悲痛的心,皆被无形的轻柔包裹,柔柔的触动,轻抚他们心神。
“我会保护你们的!”云月信誓旦旦的保证。
尝过失去的痛,才知道保护之重。
再来一次,她还是愿意为了善待她人游走刀尖。
这个保证,是她在此世的厚望。
众叔被突然散开的正气的摄住,她的笑,看在众人眼中,像是刚刚冲破黎明的艳阳,他们心底每一寸阴暗的角落都被照亮。
几位叔叔相视几眼,渐露喜色。
“好,以前就仰仗小姐了!”
“以后全给小姐保护!”
“我们都给小姐保护!”
“……”
叔叔们争先恐后的接话,眉目含笑的交出自己的保护权。
众叔拥簇着云月,有说有笑的进府,去最安全的院子通知情况。
赫连父子探析到云月的气息,惆怅一会,最终还是接受恢复功力的现实。
浩瀚夜空,繁星漫天,时暗时亮,仿佛在为白衣女子解开命脉而欢呼雀跃。
渐渐的,欢乐声,大笑声,说话声,在府里此起彼伏。
半夜三更,府外搭起了大火架,架上烤着不知从哪弄来的大黑狼。
众人举杯畅饮,欢声笑语冲淡残余在府里的些许阴霾。
云月问起许多赫连父子之前不愿意讲起的其他事情,他们笑着哭着乐着悲着讲述“她”的过往,告诉她关于魔女和凰凌山的事情。
云月扬着滞人心魂的笑意,听他们诉说,体会他们细致入微的温暖,陪他们回忆过往,时不时回应着众叔的问话。
“小姐,你知不知道,你四五岁时候啊,不知道走去哪了,当时有名男子送你回来,老爷足足扣留了那人三天三夜,隔一半个时辰问话一次,以为是他拐走你的。”
“是呀是呀!这个我也记得,人家都说明明是送小姐你回来的,老爷偏不信,当时小姐还小,以为老爷留那人是要盛情款待他,也把人强留下。”
“哈哈哈——爹爹原来还做过这种事呀,我怎么不记得了?”
“少爷你还好意思笑,还有你啊,以前小姐生病,有个小男孩来探病,不过因为人家手上拿着朵花,你就死活不让人进,以为他是对小姐另有所图。”
“我们都告诉你那时探病时带的花,你还是死活不肯,害得那个小男孩足足等了一天,等老爷回府才进来的,你还好意思笑?”
“呃——还有过这事?我——我不记得了。”
“还有还有,还有更搞笑的呢!我记得小姐八九岁那年,有一群人送小姐回来,里面男男女女都有,都是和小姐差不多大小的,你知道老爷怎样吗?他把那群人里面的女孩子,全都当贵宾招待,顿顿豪华盛宴,送了一大堆礼物,那些男孩子全都被扣留在另一个院子,饮食起居分开,逐个逐个的问话,吃的也是普通家宴,这对待差别多大?”
“可不是,我们都觉得那样对那些小男孩太过分了,都还只是孩子,哪会有什么男男女女的念头,是不是?”
“哼!那些小鬼精明的很,他们对月儿打什么主意老夫会不知道?”
“哈哈哈哈——还那么小哪会有什么主意,老爷也真是的,你这样说还真不怕小姐笑话!”
“还有啊,小姐自从那次走丢了之后,老爷和少爷都防着小姐身边出现的男子,连个小男孩也不放过,就怕他们把小姐拐跑了,小姐要是下次要带个男性友人回来的话,可要提前打声招呼啊!”
“哼!打什么招呼,什么男性友人!只要是个男的来找月儿,管他老头青年小孩,一律不准进,这是老夫说的,你们都给老夫盯紧点!”
“小姐你看,我们没乱说是吧,还有更过分的呢,小姐要出门的时候,老爷和少爷硬要小姐戴了假面也遮身才肯小姐出门!”
“而且戴个假面换个形也没什么,老爷和少爷硬是要小姐化形成男子,才肯小姐出门,而且还给小姐起了个假名,叫什么来着?”
“叫月云,这都不知道谁取的名字,那么随意,倒过来念不就是小姐的名字,多容易露馅啊,小姐你说是不是?”
“嗯——好像是有点!”
“哈哈哈——老爷你看,小姐都觉得随意了!”
“哼!关老夫什么事,那是台儿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