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衣男子眸光一凝,脑海中闪过某王的寝殿位置,他皮笑肉不笑的笑出声,神情越来越古怪。
“原来是在北位啊,我知道了,你的待遇还真不错啊,竟然可以住在北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
住在北位方台那个位置吧?”棕衣男子继续恭维,不着痕迹的套话。
云月听到方台,稍顿一会,最后还是点了头。
“哈哈哈——”棕衣男子见云月承认,顿时笑出声,他笑到丛林树枝干叶都颤颤巍巍的弯折。
传闻也不尽全假!这么说的话他就是所谓的男宠,战王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真羡慕你呀!能和你交上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啊!”棕衣男子在几棵树的树枝上来回跳动,说的情真意切,却难明其中深意。
云月越来越感觉刚刚话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总之十分不舒服。
“你能告诉我为何你元气可以下调三重之差吗?”云月跳过不愉快的问题,直接问起她一直以来都很在意的问题,她问过廉夜叔叔也问过阎司,但他们都不肯回答,其他叔叔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她也无从得知。
“告诉你也没用,你的火候还不到。”棕衣男子步伐轻快的在树枝上弹跳,回的很是随意,不过语气却算平和,没有轻蔑之意。
火候!
云月再次听到极其的打击的字眼,心脏轻抽了一下,之前遇到黑衣男子时,他也说过她的火候还不够,她当时还以为黑衣男子不想告诉她,随意敷衍,棕衣男子也说她火候不到,她不得不认真考虑火候问题,她虽然已经四重,但她一早就知道还有难以攀及的高度,她必须再修炼才行。
“你的头发也可以变成剑吗?”云月知道自己火候不够,也没有揪着,她转而问起另一问题。
上次遇到的黑衣男子,头发十分神奇,这个说话怪里怪气行动诡异的棕衣男子,有着相同的调控方式,可能也会又神奇的头发。
“头发?变成剑?”棕衣男子听到如此奇怪的事情,停下跳动的步伐,神色蕴暗的站立在树枝上。
“嗯,变成这种剑,你的头发可以变吗?”云月将身后化形好的长剑拿出,展示在棕衣男子面前虚心的请教。
棕衣男子在云月拿出长剑的一瞬间,踩碎了方圆几里的树枝干一叶,在抬眼望去时,那处丛林的树木树身皆光滑。
“你是异!士!”棕衣男子眸光淬毒的剜着那把泛着红光的长剑,孤傲的眸子布满猩红,眸底窜起汹汹大火,他咬出异士之时,周围许多树木都焦灼成碳。
“你竟然是异士!”
厌恶,敌对,杀意,仅在一个眨眼的时间,棕衣男子友好的态度骤变恶劣,一句异士,仿若巨人拿着阔斧,硬生生的在云月与他中间劈出沟壑的裂痕。
云月看着杀意凛凛的棕衣男子,心像是被阔斧的余波冲击到,开裂出许多沟壑的裂痕,一盆极地冰窟的冰水从她头上倾盆扣下,极致的寒没入她的皮肤,没入她的心脏,刺入她的灵魂。
好冷!
仅一句话,让她获取了大量的信息,上次遇到的黑衣男子和眼前的棕衣男子不同,他们不是同一类人,黑衣男子虽然轻视云月,她亮出长剑时,他也问过她是不是异士,但他对她不厌恶,不排斥,他只是轻视她那微不足道的实力而已,她双息快要炸裂时,她反噬时,黑衣男子毫不犹豫的出手帮她。
棕衣男子不轻视她,态度很是友好,三言两语说要和她交朋友,一看她的长剑,态度骤变,变得和那日在重臣权宫门口遇到的毒打隐陌的男子一样。
一样的厌恶异士!
那个黑衣男子和棕衣男子不是同类,和她才是,她和黑衣都是让武者厌恶的异士!所以黑衣男子不敌对她,但棕衣男子敌对。
云月将长剑化形成红光毯移动到自己脚下,她重重的踏上,平和的面色仿若漆刷上一层寒霜,黑曜的眸底,寒潭渐渐浮现。
她脑海回荡的朋友二字,荡然无存,他站在敌对异士的立场,她是武者,但她站异士的立场,注定无法做成朋友。
“是异士又怎样?”云月挺直身板,眸光狠厉坚毅的对上那双猩红转嗜血的孤眸,强势的摆明自己的立场。
“怎样?”棕衣男子双臂一挥,整个丛林的树木拔地而起半截,凌空连着树根,摇摇晃晃的立着,那淌过冰窟之寒的反问,问出灭顶性的痛恨。
“你是异士,那就死!”棕衣男子十指内弯,他全身的毛孔都呼吸着绵延无尽的杀意,他快速在空气中以指代笔,挥舞着什么,给云月的下场,是没得商量的绝路。
那个死字化成巨斧,在云月心口狠狠的劈了几下,阵阵难以抑制的抽痛,蔓延至全身,她奔波各处弥补异士,管教武者,更改协议,尽全力化解异士和武者的隔阂,为的就是消除两极分化。
她暗中部署了那么多,以为异士和武者的恩怨就此化解,但这个棕衣男子的态度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此时此刻她清楚的意识到,两大立场有着的不是隔阂,是难以跨越的鸿沟。
武者和异士身处两大国度,仅一条国界之隔,事实上那条国界是条巨大鸿沟,底下有着万丈深渊,两边的人无法到达彼此的国度,如此分化,不是势不两立,不是水火不容,而更像是一种血海深仇,武者对异士的厌恶,更像是一种难以触及的仇恨,他们是仇视异士,不是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