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临的确震惊了！

他知道这丫头出身不好，是被人收养的，在家里受尽冷眼和折磨，甚至那个弟弟还找小混混拦在校门口打她。

他以为这已经够惨了，但没想到，真实的境地比他以为的更惨！

心里那点郁闷不爽早已经不值一提，他情不自禁地被带偏了话题，顺着她的话问：“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早点离开那个家？！”

他尤其不能忍受的是，那对父子居然偷窥她洗澡！

英俊的眉宇锋芒毕露，他问这话时，眼神像是天底下最锐利的刀片。

程锦兮淡淡一笑，“我想离开啊，可是我离开了能去哪里？流浪吗？”

江寒临没说话，理智上知道她说的是事实，知道她一个十几岁无依无靠举目无亲的女孩有多无助。可情感上，一想着她面临的那种处境，他就抑制不住心底爆发的愤怒。

“我有几个朋友，一起从孤儿院出来的，他们比我大几岁，现在四处打工挣钱，租了个小房子住。我有时候实在忍受不下去时，会去短时间投靠他们。可是，每个人都生活不易，我不想麻烦他们，好歹，我还能有口饭吃，有地方住。他们如果收入不稳定，可能随时连饭都没得吃。”程锦兮悠悠地喘息一口气，又淡然勾唇，“那时候，我还是混混沌沌的，从没想过反抗，直到溺水醒来后，我脑中的混沌才豁然开朗。”

江寒临点点头，这后面的事，他有所耳闻。

说她溺水后捡回一命，然后整个人就跟脱胎换骨似得，再也不是从前唯唯诺诺逆来顺受的样子。

他也觉得奇怪，一个人能前后变化这么大吗？

“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听过一些亲生父母的事情？”江寒临沉默了下，拢眉问道。

程锦兮一愣，思绪突然坠入了万丈深渊。

亲生父母？

重生之后，她的确是还没“遇到”亲生父母的。但上一世，其实后来亲生母亲是找到她了。

只是，找到她后，并不是想要认回女儿，并不是想要弥补，而是——另有意图。

往事不堪回首。

江寒临见她整个脸色突然阴郁下来，那双乌沉沉漂亮的眼眸顷刻间注满了悲伤痛苦，那种神情出现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脸上，让人心疼到极点。

“怎么了？”江寒临虽然年轻，但眼神敏锐而犀利，“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他们不要你？”

程锦兮听着他关心沉重的语调，瞬间清醒过来，如同川剧变脸一般，很快又换了副神色：“没有……从我记事起，我就在孤儿院了，不知道亲生父母是谁。”

话虽如此，可那只银镯子，却清晰地提醒着她，与亲生母亲的关联。

当初从姚家离开时，她非要拿回镯子，倒不是跟镯子有什么感情，只是纯粹地，不想便宜了姚家那几人。

虽然养育之恩她应该铭记，但这些年，姚家只是把她当佣人和出气筒对待。那点恩情，她早就通过没日没夜的劳作，偿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