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数十年的记忆,又慢慢地在老爷子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那一年,他在海上游玩,救了一个溺水的姑娘,叫苏云锦,她长得很美,性格又温柔,两人不可避免地坠入了爱海。他们之间的感情很好, 很稳定, 唯一的缺憾就是结婚的时候, 云锦那边的亲戚一个都没来。云锦每次提到她家的亲人时, 总是一副惆怅哀伤的神色,老爷子那个时候以为是她家亲人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会留她一人在这个世上。所以便更加怜惜她, 包容她,爱护她。直到有一天,他提早下班回到家,惊恐地发现浴室的云锦居然长出了一条鱼尾。
惊慌失措的他夺门而出,完全没有发现云锦突然惊醒时绝望的神色。等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家找云锦问个清楚的时候,云锦已经不在了。
老爷子问了佣人,才知道云锦在他离开后不久,便离开了。
老爷子心绪难安,怕云锦就此一走了之再也不回来了,便派人四处找寻。在漫长的寻找过程中,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哪怕云锦是个人鱼,他也无所谓,只要云锦回来,都没有关系的。
可是这个心愿到底是没有实现,他找了五年,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最后的绝望无奈,在一次酒吧买醉的时候,被人下了药,跟一个一直爱慕他的女人上了床。
醒来后,老爷子心火难平,愤然离去,却不知那个女人居然这一夜就怀了孕,直到生产的时候,老爷子才知晓。
那个女人为他生了个儿子,但她自己却难产去世。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老爷子再怎么不喜,也养了下来,后来儿子长大,便有了肖魏然跟肖潇了两兄弟,而老爷子一生都没再娶过。
肖潇瞠目结舌,“爷爷,你说苏酥是条人鱼?”他愣神良久,才喃喃道:“难怪我们遇到他的时候,他在海边,还光着个身子。找人调查他的身份时,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原来是因为他一直长在大海里吗?”
老爷子眼眶s-hi润道:“一定是这样的,云锦怀了我的孩子,回到了大海。我的儿子又生了苏酥,只是不知道现在云锦如何了?”
肖魏然沉默了一会儿道:“苏酥从未在我们面前提过他的家人,又过去这么久了,恐怕——”
老爷子的心紧紧地拧巴在了一起,剧烈的疼痛让他呼吸困难,两兄弟吓得连忙给他拿药服下,老爷子虚弱地摆摆手道:“不用了,我早该想到的,都这么多年了。倘若云锦还在,一定会来找我的。”
他年迈的双眼看向那张老照片,向来冷冽的脸露出丝丝的笑意与满满的怀念,“若是我当初没那么手足无措地离开,或许云锦就不会因为误会我害怕而重回了大海。我在那片海域找了那么久,无时无刻不希望她出现。只叹造化弄人!”
肖潇乖乖地站在一旁,看着自家老爷子突然这么感伤温情,莫名有点不自在,原来像老爷子这么严肃冷峻的人,也有满腔柔情的吗?或许就是因为那个女人带走了他所有的情感,才会让他面对他们的时候,如此冷漠。
老一辈子的事情他不好说些什么,谁对谁错,都说不清的,他只能感慨误会害死人啊!可是倘若没这个误会,似乎就没他爸什么事情,那他跟他哥岂不是也不在这个世上了?
老爷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书房里安静一片,直到过了许久,老爷子才收拾好情绪,抬眼问道:“苏酥现在在干什么?”
肖魏然将他的近况说了一下,“娱乐圈虽然乱,但是有我护着,苏酥不会出事的。”
老爷子虽然觉得演员就是个戏子,但是苏酥喜欢,他便也不说什么,“找个时间带他回来,我想见见他。”
“好的,爷爷,我会找个恰当的时机告诉苏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