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点灵动随意,若说娶妇,自当这庐州来的小娘子好些。
可惜,赵氏盯准了恒言,不然,便是聘给子瞻也是相得益彰。
卫氏端了茶,轻轻抿了一口,赵萱儿这么些年不遗余力地坏杜恒言的名声,就是为了提防她嫁入高门的那一天,可是,就是不知道四品的中书舍人府邸在她眼中算不算杜恒言高嫁?
其实这赵萱儿真是想不开,左右前头那一个已经不在了,即便不能将恒言视如己出,好生养大,也是功德一件不说,那杜将军也必会心生感念,她却处处显得容不下言小娘子,平白将良人的心推了出去。
正说着,院里头忽然响起雀跃的嗓音:“阿婆,阿婆,我们回来了!”
元氏起身笑道:“年纪大了,被这猴儿一吼,耳朵都得聋了!”待看到阿言牵着蹦蹦跳跳的熙文回来,一张打了皱的脸上,笑得异常明亮。
小胖墩举着灯笼上前道:“阿婆,你看,这是阿姐和张家哥哥帮我赢回来的,你看这灯上的花,多好看呐,挂在我的门前或屋子里头,肯定亮堂堂的,特别好看!”
卫氏嘴角微微莞尔,“小郎君比子瞻小时候灵动多了,您老人家有这么一个小娃在跟前,肯定日日笑的合不拢嘴!”
元氏摸着小胖墩的小脑袋,眼里闪过欣慰,以往这孩子,每每看了她不是瑟缩着身子,便是躲开,哪有这般大方地在她跟前转悠炫耀的时候。
卫氏和张宪临走前,元氏让丫头拿了两个食盒出来,笑道:“这都是家常用的点心,言丫头平日里做惯了的,阿敏带回去尝个鲜!”
卫氏眼睛又一亮,看着杜恒言道:“改日,我也送上我们府上的糕点给婶娘和小娘子们尝一尝,婶子留步,外头凉寒,可出不得!”
元氏只得作罢,让杜恒言和杜婉词将张家母子送到了门外,卫氏拉着杜婉词和杜恒言的手道:“两位小娘子快些回去吧!莫送了!”
张宪对着两人点头辞别。
杜恒言捏住了手心忽然多出来的一小块冰润的东西,将手拢在了袖子中。
张家人一走,杜婉词瞪了杜恒言一眼,自顾回了她的灵犀阁。
杜恒言回到嘉熙堂的时候,元氏正和小胖墩一起研究着小胖墩的花灯,见言儿回来,让凌妈妈将小胖子送了回去,问道:“言儿,有话和阿婆说?”
杜恒言展开了右手,一枚精致的碧玉平安扣躺在她的手心。
元氏取了过来,仔细看了看,笑道:“这是产于益州沱江的,是碧玉当中的极品,既是送予你的,你收着便是,你往日里不喜戴金银,这扣子且绕根线贴身戴上。”
见孙女应下,元氏心里琢磨着,阿敏虽没有明说,却也是表示真心看中言儿,下头就等着卫家送草帖子了,只求那赵氏不要出什么妖蛾子。
***
回到张家,张宪一路默默地跟着娘亲回了正院,卫氏解下了披风,一转身发现他还在,奇道:“子瞻,你有事和娘说?”
张子瞻点头,对屋内的女使一侧头,女使们鱼贯而出,守在了门外。
卫氏端了一盏茶,暖着手,略抬下颌,笑道:“说吧,什么事儿,这般隆重!”
张子瞻看着桌上汝窑茶壶的釉面上精美温润的纹样,声音略显低沉地道:“今日杜家阿婆寻娘亲,可为言小娘子说媒一事?”
卫氏眼里闪过讶异,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此事,子瞻从何得知?”
张子瞻默然,忽道:“娘亲等我片刻!”
卫氏便见儿子匆匆地阔步离去,独自坐在椅子里,有些茫然,“要我等什么?”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卫氏便见子瞻拿着厚厚的一叠信笺过来,放在桌子上,这些信笺皆十分精美,卫氏心里涌起一些不好的预感。
只听子瞻道:“这是儿子从前年起从各大冰人那里高价买回来的草帖子,包括徐家,薛家,柴家,范家,都是,都是言小娘子的!”
卫氏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秀美的嘴唇微微哆嗦,“子瞻,这事,你怎能做的呢?你这是坏人姻缘!你这孩子!”
“娘,不算坏人姻缘,因为,我也想写一张草帖子!”
屋内角落里的炭盆子“刺啦”一声,像是火星炸开的声音。
卫氏倒吸了一口凉气,捏着桌上的几张草帖子,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子瞻,你,你要娶恒言?”
复又有些惊慌地道:“你可知道,那赵氏可是视这小娘子如眼中钉啊,以肃王府的势力,你的仕途可如何是好?”
赵氏或许允许杜恒言嫁给一个四品小官的幼子,却绝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杜恒言嫁进张家。
张子瞻眸中一片清明,“娘,儿知晓,是以一直不曾求您替儿求亲,但是,杜家阿婆央您的事,您万不可答应,儿定会早些想到法子,到时再央您为儿提亲!”
卫氏木然地倒在了靠椅中,右手无力地挥道:“你先回去吧,让娘想一想!”
怪道他今个那般积极地说要陪她一起去杜府,又主动请缨带着杜家小娘子和小郎君出去看花灯,子瞻自来性子倔,认定了什么八匹马都拉不回来,这回,她若是不如他的意,还不知道怎么折腾,可是,那肃王府又岂是好惹的?
第21第
杜恒言一早便带着紫云出了门,先去药房拿了药,再凭着记忆,找到了昨夜那条黑乎乎的小巷子,扣着最里头的一户门,“牡丹,牡丹!”
院子里头很快传来动静,小黑娃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