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低排资论辈。
此刻见风胤一身血气拖着这虎尸,莫不惴惴,不敢再言。
褚田也不愿伤了‘美人’和气,半捂着眼睛打圆场道:“同门弟子,没那么多规矩。”
想想还是贼心不死,低声下气道:“不知师妹作何称呼?”
陶灵云在一旁暗暗嫉恨,她早看中褚田的身份,才特意同他交好。哪知他这次不但在她危险时分抛下她,还对她这师妹明晃晃地感兴趣。
在陶灵云眼中,就是她又不如这师妹了。
再思及夺小桃峰之仇,累她被师尊斥责之怨,陶灵云眼光一闪。
唇角漾开一抹惯常的笑意,柔声道:“褚师兄许是不知,这便是我师尊冲元尊君所收新徒,名唤苏袅袅,现下居在小桃峰。”
褚田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袅袅师妹。”
他痛心疾首道:“常听些嚼舌根的弟子说师妹不是,师兄当时就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旁人乱说。从今以后,谁敢胡说八道我第一个不饶他。”
他这番话说得唾沫横飞动情极了。
叶闻歌却只鄙夷地勾了下嘴角,向白玉尘方向微微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
然后领着风胤没入树林。
二人身影渐渐远了,褚田还站在原地伸长了脖子看着。
白玉尘不解问道:“褚师弟,那位师妹明显不喜同你说话,你为何总想同她搭话?”
他此话并非挖苦,而是真心实意地请教。他明明看得清楚,就是那师妹出手伤了这褚师弟,师尊明明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
明明那师妹犯了褚师弟,怎么褚师弟反而一副讨好她的样子?
白玉尘抿紧了唇,目光一片清澈与疑惑。
褚田面上有些尴尬,这白师兄少年天才,就是不通俗物。他轻咳一声道:“咳,师兄不懂,这本是……”
顶着白玉尘单纯的目光,他实在说不下去。
陶灵云娇声笑道:“白师兄还是别问了吧,一会子褚师兄脸都要烧起来了。”
白玉尘“噢”了一声,当下乖乖不再过问,又恢复了适才平静稳重模样。
待一行人启程离去时,陶灵云看了看四周,刻意走得离褚田很近。
她凑过去,低声道:“褚师兄是否对我那师妹有意?”
褚田看她一眼:“怎么说?”
陶灵云一笑:“师妹是想助师兄一臂之力……”
小桃峰上。
叶闻歌自温泉池子里出来,身上着了件崭新的白衣。
他头发湿答答地正往下滴水,白净的小脸上染上嫣红,桃花眸里更是泛起春水,十分撩人多情。
叶闻歌赤着脚进来,雪白的足尖点在木板上,一脸的惬意舒坦。
被那温泉水一泡,他方觉得洗清了身上的劳乏和血腥味儿。
一边松松垮垮系着腰带,一边往榻上一躺。
然后跷着腿,随手拿起一颗葡萄开始剥皮。
他吃了几颗,方抬起头看了眼风胤:“怎么还不过来擦头发?”
风胤被那桃花眸看得心里一颤,一下自刚才的呆愣中回过神来,拿起手巾走过去,半跪在后面细细将湿发理在掌中,用灵力慢慢烘干。
在叶闻歌看不到的角落,他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适才她湿着头发眸子水润看过来的模样,既娇又软,眼里的偏执也似在撒娇……
而今日她杀虎之时,眼里的无情残忍也似流转着万千光华,令人挪不开眼睛。
掌心的青丝顺滑乌黑,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她脖子的肌肤白皙细腻,风胤心中一动,再将眼睛狠狠闭上。
她是高高在上的小姐,他是她脚边的奴仆,他连一百灵石都付不起……
他只是……太尊敬她了而已。
风胤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心里异样的情绪压下去。
待睁开时,又是一副冷漠无欲姿态。
叶闻歌本享受着风胤的服侍,心内十分满足,眯着眼睛几欲睡去,就耳朵一动。
茜雪粗喘着气跑进来,手里用绸布包着一方长长的物事。
她站定缓了几大口气,才道:“小姐,您要的东西我给您买回来了。”
叶闻歌眼睛一亮,一下子起身,头发便从风胤掌心滑过。
风胤心里一下空落落的,他将掌心握拢,沉默起身退到一旁。
叶闻歌自茜雪手中接过东西,将那绸布掀开,赫然是一张灰胎的桐木琴。
琴有七弦,分五行与文武。
叶闻歌随手拨了几下,便是几声颓然清歌。
他瞬间笑意温柔:“做得不错。”
茜雪被她夸得一脸娇羞,红着脸将头低垂下去。
落在风胤眼中又不知为何十分刺眼。
叶闻歌初得新琴,兴之所致便沉浸于此。
他性子古怪,既不焚香也不休整,仍散着头发衣裳不整,就开始极快地弹奏起来。
他此时样子和平时大不一样,偏执不再,整个人专心又温柔。
风胤渐渐地,就看得痴了。
随着叶闻歌拨弦越来越快,空气中的灵气也渐渐发生变化,乌压压的灵气涌来,竟不亚于风胤引气入体时的壮观。
那些灵气萦绕于他四周,再慢慢没入身体。
叶闻歌周身浅淡的白光越发圣洁,修为一点一滴增加,他却似毫无所觉,只知拨弄着手中琴弦。
飞鸟鸣叫而来,盘旋于小桃峰上方。
鸟声清越动听,桃花无声舞动,此方天地便似仙境。
等叶闻歌尽兴罢手,灵气渐散,见茜雪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