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忽然被握住,很紧很紧,她几乎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男人凑过来,气息缓滞,神情十分受伤,却坚定不悔,“离堇,不要再召牛郎,我们,重新开始,我不计较。”
离堇心口一疼,却更加觉得好笑,“可,你服务过那么多女人,我计较,我们之间,是回不去了,各自经营各自的生活吧”
她叹息一声,“每个女人都有错付的时候,我已经过了那一段朦胧期待的岁月,你打破我的梦幻,我也就清醒了,还是谢谢你,不然我会一直傻下去。”
“我,没,有。”男人低吼出来,字字刻骨,像咬碎了牙齿。
离堇带着同情摇头,眼神空茫,“我们之间已经完了,你自欺欺人也改变不了什么。”
那一瞬间,他几乎要崩溃。
她不相信他,从来不信。
他之所以赶来,第一个念头并不是为了什么“捉奸”,他昨晚下手太重,又破了她的身体,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担心她是否很疼,他决心不计较她身临多个男人的过往,温柔地对待她,不料
心在滴血,在绞痛。
摒去身份外,在家族内部一向以优雅和凌厉的王者气概著称的他,第一次,这么不顾一切地失态,就连大四最后一个月,她百般冷眼,他也一如既往,因为他一直怀着一个信念,只要收集够了邈云泽,只要找到玉鹄志图,就把真相告诉她,将她带走,让她享尽他所知区域中最好的繁华。
然而,这两个“只要”,不知会付出多少艰辛和牺牲,除了家族的使命,一想到她,浑身就充满了力气,此刻,他只能强行支撑着,不委顿下去。
“慕楚。”
床上,邵南轻声唤她,“还没有上药的部位,疼得厉害。”
这个一出现就对她施暴,对她歇斯底里的男人,一下子就消磨了她的耐心,她倦怠至极地拖着步子,坐到床边,用棉签蘸了药水,一点点抹在邵南的后腰上,动作依然十分轻柔,目光却是空洞和淡漠的。
欧别洛并未离开,斜手入袋,倚在墙上,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一个落拓萧瑟的王者。
这是他的女人,他为什么要避嫌
离堇手一颤,男人淤青伤肿遍布的脊背逐渐放大,模糊,她晃了晃头,又揉了揉眼睛,黑暗却无情地弥漫开来,糟糕,又看不见了。
大脑犹如挨了一记重锤,她动作一顿,不,一定不能在那人面前示弱,垃圾篓就在脚边,她依着位置成功地将棉签扔进去,将药瓶倾了倾,伸手指去蘸倒出的药水,再轻轻抹到男人的后腰上,动作娴熟自然,她尽量想象自己是在黑灯瞎火的夜中,而不是失明。
邵南一怔,笑道,“慕楚,你是嫌棉签过于麻烦么”
离堇勾唇,“我的手指可没有消毒,但一天用蒸馏水洗几次,也应该不会感染。”
邵南身躯瑟缩了一下,“嘶,有点疼,慕楚,帮我吹一下。”
欧别洛眼睛一眯,要说刻意地认为她为这家伙上药是本着“医者”父母心的人道主义,从而不那么难受,她为他吹干药水也太亲密了吧
拳头又硌硌响了起来粘人傻夫君:独宠纨绔萌妃最新章节。
可是,床那一处的人一点也不鸟他,一副好好享受风月,就算暴风雨来临了也知足的作派。
离堇毫不犹豫地俯身去吹,然而,一时没有控制好,嘴唇亲到了邵南的脊背上。
邵南满足地闷哼一声,那一处是背臀过渡带,男人的一个敏感地方。
欧别洛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几大步过去,将她提小鸡一样拎起,扔到床的另一侧,“我来。”
离堇和邵南都吃了一惊:这阎罗王要下毒手了。
“月廊没有发现自己是多余的吗”趴着的男人冷冷开口。
欧别洛紧抿着唇,将药水一股脑泼到没有上药的部位,扯下一大团绵,抹匀,力道重得让邵南冷汗直冒,疼
离堇略微松了一口气。
然后,罗刹三除五下为曾经的头牌穿好衣裤,扛着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你要干什么”
虽然看不到,但邵南不满的哼哼和远去的步伐让她察觉到不对劲。
“送这个不该存在的家伙回去,放心好了,他不会死。”
离堇怔怔地坐在床上,忽然一个激灵,那个罗刹一定还会回来,变相折腾她,质问她,摸索到他破开的窗户处,爬上去,提着胆子跳下去。
如果当时,她记起自己住的是201,而不是101,一定不会毫不犹豫地跳。
但,已经来不及。
尽管下面是柔软的草甸子,她仍被摔得一身疼痛,神志不清地懵了很久,直到听到201传来的脚步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就跑,视线一片漆黑,漫无方向,她沿着墙根,一直摸到二单元的后门,迈开步子跑了出去。
守门的老豫蒙了,那不是怀裕文化集团的董事长么怎么鞋也没穿就跑出来了
离堇跑进一处城区园林,脑门不小心撞到树干,差点晕厥过去,伸手摸了摸,没有液体流出,才放下心来,稳了稳神,继续跑。
老豫揉了揉眼睛,没错,正是朝董事长,才有所察觉,那个背影已经消失在了林园中。
董事长跌跌撞撞,两眼空茫,不会是遇到什么神怪了吧
他悚然一惊。
一张出租车在小区大门前的道路上刹住。
司机头上冷汗涔涔,并没有人招手,那个身量挺拔的男人站在路边,只一双鹰隼般冰冷的眼睛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