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先帮着白叔把鸡蛋放到马车上去,然后把人都请回了院子里,不多时,那赵家二婶儿三婶儿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才几天功夫没见,那赵三牛的脸色更倨傲了,好像天上地下唯我独大,方怡看在眼里,心里只默默地感慨: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这赵家二婶儿一进屋就拉着她那儿子,冲着白城山道:“白兄弟,这是我儿子,赵三牛,他是老秀才最看重的学生!三牛,这是白叔,快喊叔。”
赵三牛极没有礼貌地扫了眼白城山,懒洋洋地叫了句:“白叔。”
那头赵家三婶儿也连忙把自家儿子推出来:“大壮,快叫叔。”
赵大壮显然就要老实多了,乖乖地小小声地叫了句:“白叔。”
白城山略微勾了勾嘴角,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不错。”
这赵家二婶儿看着白城山不太热络的模样,还想着再夸一夸自己的儿子,却听一旁的赵立夏道:“婶儿,天色不早了,白叔还要赶着回城里去呢,还是快些把鸡蛋数了吧。”
赵家二婶儿暗恼赵立夏多嘴!这小崽子,是怕白城山看中赵三牛就不器重他了吧!心里暗火,换了个由头骂道:“今儿你是去哪儿了?我敲你们家的门也没人应一声,有把长辈关在外头这么不孝顺的吗?”
白城山淡淡道:“今儿他们都去城里帮我做事去了,不在家里,让你白跑一趟,对不住了。”
赵家二婶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赵家老二踢了一脚,只听那老二问道:“你带他们去城里是做什么事?我们做长辈的,总要问清楚的好。”
白城山道:“我铺子里最近生意好,缺几个帮手,所以让他们搭把手。”
赵老二问:“白白帮你们干活儿?”
白城山道:“我按天付工钱。”
“多少钱一天?”
白城山似笑非笑:“我既然让他们叫我一声白叔,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他们,按规矩,这工钱可不是随便能问的。”
赵家老二被这么一呛,神情顿时有些讪讪的:“这都是些半大的孩子,能帮上什么忙?你跟我们老大是朋友,要是有啥事儿,说一声我们去做就好了,可不比这半大的孩子要强。”
这话可真是无耻到极点了,当着侄子的面儿就开始抢事儿做了,方怡真是叹为观止,心里头却暗暗等着看笑话。
白城山道:“也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递递东西,收收银两,半大的孩子才干的好。更何况,赵大哥临了的时候托过我照顾这些孩子,我若不做点儿什么,赵大哥在天有灵也不会安息!”
屋里几个人却是真真羡慕了,这白城山在城里头开了铺子,还让赵立夏他们去收银子!这可真是个好差事啊,随便藏点儿到袖子里也够吃了!
赵家三婶儿忙不迭掐了把自家男人,赵家老三回过神来,把自家儿子往前一推:“只是收银子的话,我家大柱也会的,白兄弟你看成不成?”
白城山这回算是明白为何赵立夏会忍不住想要脱离赵家了,他压根懒得搭理这些人,只冲赵立夏他们几个道:“把鸡蛋数了吧,装好我也该回去了。”
方怡早就已经开始帮着赵立夏数鸡蛋兼装鸡蛋了,杨婶儿昨天都给他们装好了,不过赵老家的这些人可都是直接堆着放的,这要就这么装到城里去,半路就给全颠簸碎了!
老赵家的这些人讨了个没趣儿,暗自撇了撇嘴角,那赵三牛儿更是一脸鄙视,先生说了,这经商的是最低贱的人,真不明白他爹娘干嘛非要把他拉过来喊这种低贱的人叔,回头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耽误他考功名!
方怡仔细地一层枯草一层鸡蛋,把一些裂了缝的都挑出来了,这种鸡蛋保不准儿已经坏掉了,可不能舀去卖!到最后,一共有170个鸡蛋,还有18个裂了的。
那头赵家二婶儿一看方怡还剩了18个,顿时不乐意了:“这不都是好的么?干啥子不要?”
“婶儿,这些都裂了缝了,舀去卖没人买的。”
赵家二婶儿啐了一口,低声咒骂道:“就你多事!”
白城山道:“六个鸡蛋四文钱,这60个就是40文钱,120个就是80文钱,170个算115文钱吧。”说完,从怀里取了一串铜钱数着。
那头赵家二婶儿碰了碰赵家老二,赵家老二道:“我听说城里头的鸡蛋都是一文钱一个。”
白城山道:“你可以让说那话的人帮你们把鸡蛋带过去卖,我也不缺这一百来个。”
赵家老二一晒:“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这,115文就115文吧。”
有白城山盯着,老赵家的几个人只得悻悻地回家去了,等回到屋里,自然是狠狠地把白城山连带赵立夏方怡他们两家子全给骂了一顿。
赵老爷子听着他们说完,开口道:“改明儿给赵立夏再找个媳妇,方怡是个祸害,我们赵家要不得!”
赵家二婶儿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这个好说,我娘家还有好几个侄女没说人家儿呢!回头我就去打听打听,保管挑个爹你满意的!”
赵家三婶儿也不甘示弱:“我娘那头也有不少亲戚家的姑娘没说人家,赶明儿我也问问去。”
新嫁过来的陈氏低着头默默地坐在屋子一角,心里头有些说不出的滋味,虽然嫁过来才短短时日,却觉得这一家子人当真就群冷情的,时时刻刻都不忘霸占那赵家老大的家产。
方怡这头可不知道老赵家的那一家子人已经把主意打到了她的头上,累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