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愣了一下,脸上随即露出欣喜的笑容:“不用谢,我也没有做什么。”
伞里没有声音再传出来,任婷婷也不在意,心情莫名觉得很好,转身回了桌子旁,继续吃饭。
刚刚这么一折腾,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不过正英师傅没好意思让任婷婷去重新热一下,就这么就和着吃了下去。
文才倒是咕哝了几句,说菜都凉了,不好吃了,可是见自家师傅和任婷婷都不说话,他也就消停了下去,默默地啃着干巴巴的馒头。
吃过饭,收拾了桌子,任婷婷看了文才一眼,文才乖乖地端着碗筷去清洗。
文才立刻之后,任婷婷回头看了一眼角落里被烟雾缠绕着油纸伞,踌躇了片刻,方才开口询问道:“九叔,你会帮她的吧。”
虽然知道正英师傅的性格,可是任婷婷却仍旧不太放心,总想着要听到正英师傅亲口承诺了,才能安心。
正英师傅看着任婷婷,目光沉沉,他有些不解,这个大家小姐,对那女鬼为何如此关心?
想不通,也不好去问人姑娘,正英师傅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任婷婷的话。
任婷婷松了一口气,总算安下心来,见正英师傅回房去了,她顿了顿脚步,走到放着油纸伞的桌案前,见香快要点完,那些迷蒙的烟雾变得浅淡了许多,任婷婷重新取了香点上。
烟雾又变得浓郁起来,一层又一层地笼罩在油纸伞上,任婷婷呼吸间全是香火的气息。
有些意外的是,原本极为不喜欢的烟气也变得没有那么讨厌了,皱起的眉舒展了一些,任婷婷看着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的油纸伞,轻声说道:“九叔说了,他会超度你的,你放心。”
油纸伞内的女鬼许久都没有回音,任婷婷也不在意,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纸伞,可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将伸出的手缩了回来。
弱不可闻的脚步声慢慢对远去,屋子里只余一片寂静,除了屋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之外,在没有别的声音。
秦月被封在伞里,让她觉得意外的是,伞里面的空间并不黑暗,有微弱的光线从伞外透了进来,足够照亮这狭小的空间。
秦月受的伤挺重,意识模模糊糊的,外面的声音传进来,似乎在说着什么,可她却怎么都没有办法听清楚。
她太虚弱了。
恍惚间,似有温暖的液体将她层层包裹了起来,灵魂像是徜徉在温热的水中,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秦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夜色已经深了,姑妈的铺子已经关了门,秋生吃过饭后,谢绝了姑妈留他住一夜的好意,骑着自行车,歪歪扭扭地往家去了。
镇子并不是很大,从姑妈家到他自己的家也没有多远的距离,秋生却硬生生地骑了一个多小时。
骑得再慢,也终归是要到的。
院门并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秋生知道,这是师傅特意给他留的门,他将车子推了进去,转身销上了门栓。
师傅他们应该已经睡下了,除了大厅里那橘色的光芒外,其余的几间屋子都黑洞洞。
秋生原本打算回房去的,往回走的途中却改变了注意,脚步一转,进了大厅。
大厅里面,三清像前,一排蜡烛已经烧了一般,红红的蜡泥软在短短的蜡烛下面,火苗跳动,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秋生站的极近,身体挡住了烛光,拉得长长的影子几乎占满了大半个房间。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想,只是想在这夜色里安安静静地待上一会儿。
从抽屉里取出新的蜡烛,依次将那些已经烧得只剩一半的蜡烛换下,想到明天可能会有的一通臭骂,秋生耸了耸肩,脸上露出无所谓的神情。
他的美人被师傅吓跑了,总要让师傅也不舒服一下才好。
蜡烛换上,屋子里比刚刚亮堂了许多,秋生舒了一口气,低落的心情好了一些,转身准备离开,却看见墙角放着的桌案上摆着的那把油纸伞。
秋生跟着正英师傅已经有一年了,虽然学艺不精,可对以这种姿态摆放着,并且前面还摆着香炉的油纸伞,还是知道的。
这里面,怕是被师傅关着一只鬼,只是不知道,里面关着的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是不是想秦月她们那样,温柔多情。
秋生想了很多,神色有些恍惚,他倒是没有做出将里面的鬼物放出来的混账事儿,只是取了桌案上放着的香,点燃了三根,插入了已经有一小撮香灰在里面的香炉之中。
“算你好运吧。”
秋生如是说,双手合十朝着油纸伞拜了拜,转身离开了大厅。
烟雾升腾而起,如同有自我意识一般,细细对缠绕在油纸伞上面,一点一点的浸入伞中。
秦月涣散的魂体一点一点的被修复,她却仍旧陷在深度睡眠之中,没有一丝醒来的迹象。
夜色更浓,被雾气所笼罩的深山之中,传来类似野兽的嘶吼声,幽深黑暗的山洞之中,恐怖的黑影从中一闪而出,朝着山脚下处于沉睡之中的小镇奔去。
天刚蒙蒙亮起来,正英师傅家的大门便被人用力的敲响。
文才打着哈欠从屋子里出来,揉了揉松惺的睡眼,慢吞吞对走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在的是背着□□的保安队,领头的人是楼高南。
文才瞬间就被吓醒了,嘴里发出比女人还要尖利的叫声:“师傅,救命啊!!!!!”
楼高南此时急得要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