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走?”归一拔刀,一身挺拔如竹的青色,带着肃杀之意,“世子有令,长公主党羽,一个也不放过。青衣卫!”
从初三到二十,唐欣看到的,是一张张熟人的面孔。青衣营数众已经杀出重围,登上台阶,飞身于齐天佑之前,率先向她杀来。
顿时,十几把锋利长刀,从各个角度,直逼她的眉心。
就算在危急时刻,唐欣也依然端着长公主的冷傲,双手负于身后,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袭华贵紫衣,衣角突然飘扬,猎猎作响:“来吧。”
她踏出一步,挡在百里奕和姜柯之前,掩护他们撤退。
既然已经注定了要失败,那,就算拼了这条性命,她也决不能让好友,让这些无辜之人死于皇权的争斗。
唐欣手里捏着往生牌,眼眸一沉。
这时,青衣营的十几人已经杀到了她的面前,就在大殿门口,唐欣负在身后的手突然平伸而出,化而为掌,带着凌厉劲风,向四周横切了过去。
刹那,四个冲杀在前头的人,被劲风掀飞。剩下的也好不到哪儿去,纷纷后退几步,摔下台阶。
“很不错。”齐天佑眸光冰冷,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几日不见,内功见长。”
唐欣暗暗腹诽了一句,何止是见长,其实根本就是换了个人。
只是,在如此紧张的战局前,她丝毫不敢大意——齐天佑还没出手,她要想给百里奕他们争取时间,就必须先拖住齐天佑。
“你难道就不奇怪吗?”她轻轻眯起眸子,目光穿透肃杀的空气,落在齐天佑冰冷俊美的面容上,带着一丝嘲弄,“齐泽的虎符不在我手里,不然此时我一定有一拼之力……所以,它会在谁的手里呢?”
这句话一出,齐天佑的眼神,很明显的暗了一下。周身一闪而过的杀气,没逃过她的眼睛。
没错,她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故意诱导他,联想到虎符的下落,将他的注意力转移到邹无极身上——齐泽死后,百里奕和姜柯都被长公主挖走了,剩下唯一一人下落不明,那就是邹无极。而齐天佑也曾经见过,邹无极有意夺去夜明珠。
可以猜想,齐泽一倒台,邹无极就拿走了虎符,便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他一直在暗中,觊觎着这个位置。
昨夜她扮作长公主,跳下寝殿,被他抓住,他以为她要有所动作,便提前了计划,将老皇帝弄死。而老皇帝一死,长公主即使有皇室血脉,也没人帮她撑腰了。
这时恰好齐天佑也来了京城,他早就算好了长公主和齐天佑必有一战,特意退避……死狐狸好深的心思!
既然他连谁都算计,那她也不妨将他的计划透露一点,给齐天佑提个醒儿!
一时间,空气安静了下来。她身后的大臣们,都知道静观其变,纷纷噤声,缩在柱子后,而跟着她的金银二老,以及卓公子,也一一摆开了架势,瞪着对面的人。
齐天佑的步子依然不急不缓,悠悠然踏在了最后一个台阶上,衣角的银绣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就如同剑尖那样雪白而又冰冷的金属光泽。
“原来你也想到了他。”他略加赞赏的看了她一眼,握剑的五指忽然聚起,冰冷的剑尖缓缓一划一移,划出一道锋利的破空声。
唐欣背后一寒,差点就要被他的锋芒逼得小退一步,好在及时冷静下来,依然犹如松竹般静伫不动。
无论是躲在柱子后瑟瑟发抖的文武大臣,还是面前的青衣卫,亦或是长公主的部下,见她面无表情的以身挡在殿门口,对着齐天佑的剑锋也面不改色,有些改观,有些激赏,甚至有些膜拜。
关键时刻,最能体现人的心性。
“邹无极,此人阴险狡诈,明面与我交手,不是他的风格。”齐天佑嘴角掠起一丝讥讽冷笑,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她的面容,“倒是你,聪明了不少,能猜出他在附近。”
这样临危不乱,反倒不像是他印象中那个长公主了。
他记得,长公主贵在时运,生来就带着极好的星象,一世衣食无忧,无论做什么事都异常顺利,因此也养成了傲慢的性子。但,只要面临哪怕一点点的挫折,她都会急得跳脚。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似乎成熟稳重了许多,双眸沉静如水,一扎进去,似乎就要迷失在朦胧如雾的黑暗中。
他现在竟然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唐欣被他盯得浑身发冷,那极富有穿透力的目光,似乎能把她看透。
他这么说话做什么?难道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就在此时,百里奕已经带着姜柯,一路向齐天佑的包围圈杀去。风雨楼的暗杀手段,被他用了十成十,这次,没有任何留手,一出手便是致命。
为了姜柯,他也是豁出去了。
唐欣见他似乎已经能打开一条出路,忽然传音入密,对金银二老说:“你们也快走,跟着百里一道,杀出去!”
银长老听此,立马飞奔,金长老却在她身边停留了一刻:“公主必须和我们一道,破开重围!”
他们也知道,这里恐怕不能久待,唯一的办法,就是带长公主逃出去,寻找东山再起的机会。
唐欣点了点头,表面答应,却趁他一个没防,轻轻一掌将他往银长老身边推了出去:“快走!”
“长公主!”金长老大呼。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银长老扯了他一把,强行将人带走,从侧方突围。
因为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