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没办法,她需要他的合作,如今他已是公认的乘龙快婿,在公司举足轻重,她已不能设计捏造什么出来而瞒得过他。
顾文怀心下了然,能让高胜寒甘愿作出这种牺牲的,只怕唯有那个人了。
她果然如此深爱林泉,即使在仍未完全相信他之时,亦肯为那男人放手这里的一切。
他曾有那么一刻以为,他们或算是个畸形三角,却原来,他的一角未搭上已被挤了出来。
他扶额闭目,一时说不出话。
“这个,时间太长...真的这么重要,不去不行?”
她低头,不敢看他,语气却十分坚定,“是,很重要,起码对我来说,现在没什么更重要。”
他的手分明抖了两下,闭目续道,“阿胜,你刚刚才与爸修好,万一他知道了,只怕...你们....你们就不能再等等?”
他的呼吸似乎逐渐吃力。
高胜寒咬咬唇,既然决定了豁出去就要豁出去!
“文怀,这么多年,我对自己是这么说,对他亦是这么说,再等等吧,一切就好了。他等了我六年,聚少离多,等到我,居然嫁人了。我再没什么可以拿来回应他,这一次,对他来说是个很难得的机会。他为我付出了六年,我没理由连六个月都不能给他。如果你觉得为难,爸问到,你就直说吧!”
他依然闭著目,托著头,再没作声,仿佛在安然聆听她字字铿锵的爱的宣言。
她不禁抬眸朝他望去,只见他异常平静。
悄悄叫他一声,见没应答,心下一慌,再放声喊叫。
他蓦地睁开眼,眨了两下,神情恍惚。
她再不能忽略他额上隱約冒出的汗,一颗心几乎要跳过桌面去。
“文怀!你...”
他刚想说话,手机却先响起。
“不好意思,我接过电话。”
他边说边走到房角去,悄声细语,可高胜寒仍听得清楚,来电者是一个陈医生。
说了几句,他很快挂了电话。
“出了什么事?医生说什么?是不是...那天应酬喝多了?”
那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不敢正视,她害怕愧疚的感觉,更害怕对他再情不自禁地倾心关怀。
顧文懷看着她一脸的焦急,差点要从椅子跳出来的样子,心头五味交叉。
罢了,即使只为曾经拥有过这份短暂的关怀,亦已足够他为她付出的一切。
“是我妈,昨日进医院了,她割伤了自己,他们说可能是因为节日气氛刺激到她。现在没大碍了。”
高胜寒难堪地垂下眼帘。在美国的时候,她说过回来后要去陪他去看周顺雅,现在,她没能与他分担,反增加他的负担。
顾文怀看出她的心思,转回话题,“你刚才说的事,我尽力吧,工事方面我可以替你,主要是如何向爸妈交代。无论如何,我一定要随时找得到你,”他想了想,又道,“你要什么时候走?在这里过新年吗?”
她摇摇头,不知还可以说什么,也不敢看他。
“我尽力吧...”
他低声重复,也不知还可以说什么。
她向他投以一个感激又惭愧的笑容。
“谢谢你。这些是最近投资部的资料,另外,这里是一些品牌初步的设定,还有几个铺位的资料。设计师的概念,你有时间看看,我信得过你的眼光。”
她将手上的文件夹放在桌上,无奈转身。
他看着桌上的文件,怅然微笑。
“林泉有你,是他的福气。”
已走到门口的高胜寒蓦地顿足。
她知道他在笑,而她的心,为他此刻的笑容已承受了最惨烈的一鞭。
轻轻关上门,心里乱成一团。
已无法追溯,是怎样与门后的人开始,怎样糊里糊涂的酝酿出这样迷离又浓烈的情愫。
他未说出口的痛苦,她已身同感受。
这,算不算爱?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文懷已被平反。
今日累翻了﹐不更了﹐松弛看書 ﹕)
感謝支持!
30
30、第30章 ...
接下来的日子,顾文怀与高胜寒朝夕相对的时间只怕比他们一年多的相处时间更长更密。他们几乎每天每晚都为著接手的功夫做安排,那些能提早决议的便尽量提早搞定,那些归江叔处理的亦尽量收回,以免他要经常与高胜寒联系。
明天,高胜寒将随林泉离开。
顾文怀望望墙上的钟,已是凌晨两点半。
“大致也差不多了,江叔那边应该可以应付,他这人低调务实,一向不多话。另外,我向爸提议他和妈去环游世界,给了他们些邮轮资料,就当是我和你孝敬的,他很感兴趣,还说会叫上两个老朋友。如无意外,他们大概会出海三个月,到时你已在睽城,再迁就一下,应该差不多了...”
说完,他又惯性地闭目按额。
高胜寒心中空荡,却是万千感慨,百般无奈,好像很久已没见过那抹迷人的微笑了。
顾文怀的心思及游说力的确让人惊叹,然而那背后,又是多少的心力交瘁?
假若,他亦对她施用此等心思游说,只怕,她亦毫无招架之力。
“文怀,对不起,你刚病愈,现在,又要麻烦你...”
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什么?决择既然做了就只能向前看。
“阿胜,你真的这么信任我?还是,为了他,你连家业都不顾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想听到的是怎样的答案。
高胜寒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