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儿,莫非你……看上宋……你婶婶了?”
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谬,但他的所作所为不都指向这一令人窒息的结果么?
谢砚的神情明显一滞,怔愣许久,末了嘴唇动了动:“九叔你真是……”
“砚儿,听九叔一句,你婶婶她不适合你。”
不悦之色一闪而逝:“为何?”
为何?为何?为何?这不是常识么!
“你发哪门子疯……”谢爻理所当然提高音调,方才的惶恐也散了去。
谢砚仍不动声色,撇了撇嘴:“若侄儿执意要呢?”
“……这什么癖好……”谢爻无语,这小崽子居然光明正大惦记起婶婶了,虽然他与宋以洛只是交易谈不上绿不绿,但作为长辈的尊严可是一点儿都不剩了。
“九叔不舍?”那张y-in沉俊美的面孔越逼越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滚烫的呼吸,谢爻退无可退,只得堪堪侧过头。
“不可任性,此事万不可能。”谢爻又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对方的脸近在咫尺,他有种错觉,自己身处噩梦中,谢砚就要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利齿没入皮r_ou_,肆无忌惮地行“采药”之事。
谢砚的头越埋越低,肌肤的热度直逼而来,嘴唇几乎贴在他脖子上:“九叔说过,从不对我吝啬的。”
“九叔也说过,任我撒娇的……”
语气一改方才的沉冷y-in鸷,压迫感也烟消云散了。
“又骗我……”
声音越来越低,谢爻顿感身子一沉,谢砚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压在他身上,昏睡过去。
怔了怔,谢爻叹了口气,抱起这个比自己高大的少年人,轻手轻脚的将他放在榻上。
“不是我骗你,是你仗着鬼血发作就无理取闹……”
灵力渗透妖冶欲滴的夕莲印记,盛开的花瓣渐渐收拢,血红的微光也渐渐暗淡下来:“你这哪里是撒娇,简直就是耍赖皮……”
“主角也不带这么玩儿的,太犯规了。”
……
谢砚睁开眼时,月色溶溶,窗户未关,映得地上竹影斑驳。
混沌的神志清明了许多,似被人用烙铁探进脑子的疼痛也减轻了,自那次与九叔别后,鬼使神差去了葬雪岭遇到那人以来,许久没有这般轻松过。
此时九叔正趴在他身侧,以手枕脸,呼吸匀长眼角泛红,显然是累极了睡得深沉。
他怎不知,九叔的神魂能压制他鬼血,而九叔的血则能祝他提升修为,如今,那人也晓得了,定不会轻易放过这属于鬼族的“珍贵药材”。
本来只想护九叔周全,不会让其困扰为难,却偏偏躲不过内心的贪念,这人总是毫无防备的对他好,让他深陷其中万劫不复。
“九叔,宋以洛能给你的,我也能,比她做得更好。”
“侄儿也就与你任性这一次,往后都听你的。”
……
天光大亮后,谢爻才醒过来,躺在柔软的衾被里,身侧空无一人。
他抬起手遮住日光,顿时松了口气。
山林中鸟鸣婉转,风水又极佳,睡了一觉后灵力充盈神清气爽,在榻上滚了两圈,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披衣穿鞋后发现屋中已准备好洗漱用的热水,不觉莞尔一笑。
虽然昨夜起了冲突,这侄儿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毕竟他与宋以洛毫无感情,原本要生的气也生不起来了。
他仔细将自己打点妥当,便踱出屋子到林间走走,山林中养灵之气更甚,原书中并无提及如此好的地方,正当谢爻身心放松愉悦之时,发觉此处设了大大小小的阵法,别说他一个大活人了,就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看来谢砚是铁了心要将他这“情敌”禁锢于此。
万没想到那小子竟看上宋以洛,惊讶之余他有点小幸灾乐祸,谁让她把自己搅进这狗血的局里,这回遭反噬了罢?呵呵~
如此想着,谢爻觉得自己也算完成任务了,说不定过不了几天,宋以洛就要履行承诺让他投胎去了。
百无聊赖的逛了几圈,谢爻择了块灵气最为充沛之地入定修行,过了许久,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才缓缓收敛灵息抬起眼。
天色向晚,暮霭浓重,交叠的光线越发衬得来人清俊出尘。
四目相对,谁都没先移开眼,许久也没人愿意开口。
“怎么,想趁我修行之时暗算呢?”谢爻先笑了,调侃道,他自然相信谢砚不会真拿他如何。
谢砚不笑,一脸淡漠开口道:“嗯,九叔猜中了。”
他无时无刻不想“暗算”九叔,可惜最后都舍不得下手。
谢爻打了个寒颤,谢砚啊谢砚,你这般不动声色开玩笑,很可怕知道么。
“啧,白眼狼,”谢爻笑着掩饰自己的怂,站起身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竹叶,朝对方的手看了看:“你拿在手里的是什么?不会休书都给我拟好了罢?”
这句话,自然也是玩笑,可……
狭长的眸子闪了闪,微微眯起:“正是。”
谢爻脚底一滑,这踏马也太“贴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