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一听自己没大事,心里轻松起来,厚赏了任大夫,然后让下人送他出去。
他把任大夫留下的药,让小厮赶紧熬了一碗,趁热喝下,觉得头也不晕了,精神好了些,更加高兴起来。
暗想:这几日事忙,我得晾晾六娘,省得她心大,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待过几日闲了,再去庄子上教训她。
西门庆喝完药,去了衙门,办了一上午的公事,和何千户在衙门里一同用了中饭,这才回府。
潘金莲久等老爷不至,神情懒怠。她将头上的珠钗卸下,懒懒地靠在炕头。
忽地,西门庆从外走进来,潘金莲听见春梅行礼的声音,心里高兴,正想起身迎接,不料西门庆已经进了屋,手里还捏着一根马鞭。
潘金莲吓得一抖。
西门庆大马金刀地坐在炕沿,用马鞭点着地面,凶巴巴道:“跪下!”
潘金莲哧溜一声从炕上缩下来,端端正正地在床前跪好。
“淫|妇!”西门庆朝地面甩了一记空鞭,质问道,“是我平日对你不好?你要什么我就给你买什么。你说没皮袄,又不稀罕别人家当的,我巴巴地就去买了新的给你。你怎么在背后拆我的台?官哥儿不是我儿子,难道是你儿子?”
潘金莲被这一虚鞭吓得俯在地上,花容失色,眼泪夺眶而出,战战兢兢道:“这,不是……”
“闭嘴!”西门庆踢了她一脚,金莲抖了两抖,还是稳住了。
他接着骂道:“你家老爷我看着很像绿王八?我是那没脑子的人?你平日使点小性就算了,下次若再犯到官哥儿头上,我必不饶你!”
潘金莲觑着他的神色,猛地扑上前,抱住他的大腿,哭得梨花带雨一般:“我也是一片好心,这全是为了老爷哪!若不是为了老爷,我何必多这种嘴呢?没得和人结仇!您看大姐姐,你以为她心里不这样想?可她提都不对您提。”
西门庆见她吓得花枝乱颤,腮边带泪,别有一番风情,顿时笑了,把她扶起来:“你对我的心,我知道。以后别提这事,官哥儿……我心里有数。”
潘金莲趁机扑到他怀里,紧紧搂住他,意图求欢。
西门庆推开她,道:“下午我还有事。”
潘金莲不依,一面脱他的衣服,一面道:“有什么大事等着你去办?又不是黄河发大水、城里着大火。”
“我看城里没着火,你倒是着了大火。”西门庆护住自己的外衣,调笑道,“罢了,你下去替我含一含,我等下当真有事。”
潘金莲嗔了他一眼,解开他的裤头,低下了头……
一柱香的功夫,西门庆才发泄出来,潘金莲也不用帕子,直接咽下。
咽完,她张开嘴,伸出舌头给西门庆瞧,道:“老爷,我待您的心可是真真的,这后院里谁都比不上。”
西门庆搂了搂她,柔声道:“我晓得。”然后起身整理衣服,“外面还有事,我得走了。你好好的,不要和人争吵。我在外边一堆的事,回到后院还要听你们的官司,真是……”
潘金莲乖顺无比:“我知道,您放心去吧。”
李瓶儿睡了饱饱一觉,神清气爽。
一丈青见她神色间并无颓唐丧气之色,心里也松了口气。她打定主意,以后就跟着六娘。
老爷和大娘那边,她是攀不上了。既然站到了六娘这边,那就得坚持到底。
李瓶儿问她:“快12月了吧?”
一丈青笑着回答:“是呢,天越来越冷,雪都大了。”
李瓶儿看着窗外笑,离过年只有一个多月,随便熬熬也就过去了。
绣春领着早起的官哥儿在上房门口玩耍,官哥儿指着外面的大雪,道:“人,雪人!”
李瓶儿听见这话,想起秦少正,便问一丈青:“我们不在的时候,可有人来找?”
一丈青想了想,道:“也没旁的事,只有杨娘子曾经提了一只兔子来,见我们不在,下人们又不敢做主,就让她提回去了。”
“嗯,”李瓶儿含笑点头,“若她下回再拿来,你就收下,这也是人家的心意。”
“知道了。”
☆、第63章
下午时分,西门庆回了府,他先进后院,径直去了李瓶儿的院子里。
迎春在屋里守着,如意儿到上房陪月娘说话去了。
迎春迎接出来,递上茶。
西门庆坐在桌前,喝了几口茶,抬头望望空荡荡的四周,倍感凄凉。
迎春见老爷脸色不好,似乎不想说话,上了茶就进里间收拾。
片刻后,她抱着白狐皮袄出来,想收进箱子里。
西门庆见了,朝她招招手,道:“拿来我看看。”接过来一看,又问,“她……昨晚怎么没带上这件皮袄?”
迎春站着,抿了抿嘴,垂着头道:“老爷说不许六娘动府里的东西。”
西门庆顿时不说话了。
迎春本质上是和如意一伙儿的,如意一直跟春梅不对头,两边隐隐有打擂台的趋势。
五娘趁着六娘不在府里,长期霸占着老爷,老爷已经久不近她们这些丫头的身了。如果有机会,她当然希望告五娘一状。正好老爷发问,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迎春小声道:“昨天上午,五娘当着外人的面大骂官哥儿是野种。六娘气不过,和她打了一架,还打输了。我提的洗澡水,六娘身上好多掐痕。”一说完,她就低着头,不敢看向老爷。
西门庆放下茶盏,站起身道:“把皮袄放好,谁也不许碰。”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