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挨着她,时不时得替她布菜,陆太夫人看在眼里,心想这老姐姐真是有福了,笑着问起苏慎,苏绣。
“都好,都能吃得很,我又请了一个奶娘来,一人喂一个。”老夫人说到孙子,笑得合不拢嘴,“慎儿可聪明呢,已经会认人了,见到我,就拿眼睛打量,我看很快就会说话了,等再大一些,经常带过来给你看看。”
才三个月居然就巴望着会说话了,喜爱之情无以言表,陆太夫人指着她笑:“不要太宠惯了,往后你指不定多少个孙子呢!”
这话说得阮珍脸一红。
老夫人瞄了一眼,也笑起来。
上次端午节游船没游成,儿子上个休沐日便是带阮珍出去玩了玩,听说两个人把京都街道都逛遍了,买回来许多的吃食,衣料,首饰,还来孝敬她,光是那吃食她都吃了好几天。晚上两人又常常很晚才歇下,这等恩爱,没孩子都不可能,倒是真希望能再多几个孙子呢!她叮嘱阮珍:“多吃些,别光吃素的,你而今不胖,不用急着瘦下来。”
听从老夫人的话,阮珍的碗里一下被丫环放满了菜。
吃都吃不完,她夹了一些给身侧的苏沅,轻声道:“你也多吃些。”
哪里有这样的,苏沅直笑,可还是帮着母亲吃掉一些,尤其是肉,母亲不喜欢吃,但是她么,来者不拒,正好在长身体。
用完膳,长辈们纷纷离席,在花厅里闲话,苏沅趁着旁人不注意,就去了那头的庑廊找陆策。
鸟儿唧唧的叫,陆策还没有来,苏沅抓了把旁边的鸟食喂于它们吃,又在笼子里添了水。
正忙着,陆策从尽头过来了。
她放下水瓢,让宝绿跟采薇去远处等。
小姑娘的脸色一下显得十分郑重,陆策的不安感就更强烈了些,他甚至都有些退缩了,这种感觉让他不悦。在桐州时,得遇祁徽,告知自己身世,那一刻起,他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是他也变得更加坚韧,做事再没有犹豫与胆怯,但不知从何时起,对苏沅这个表妹却是生出了这种莫名的态度。
陆策手背在身后,淡淡道:“你到底要谈什么?”
不想离那么远说,苏沅走过来,立在他身边。
两个人一下并肩,非常的近,她身上香味若有若无的侵入了鼻尖,陆策轻咳一声:“到底有什么事?”
苏沅不说,先是四周看了看,才道:“你确定这里没有人偷听吗?”
“没有,就算有,也会被我发现。”陆策指指自己的耳朵,“耳听八方,除非非常远,但如果远了,别人也偷听不到。”
既然那么自信,她就说了。
“我知道你跟舅父的事情。”
陆策一怔,心想她能知道什么,居然口出狂言。
苏沅抬起头盯着陆策:“别以为你上次骗我,我就猜不到了,你跟我舅父是在谋划一桩惊天大事。”
“惊天大事?”
“对,关乎谁主江山的大事。”苏沅挑眉,“我没有猜错的话,皇上一直在韬晦养光,根本就不是真的不管朝政,沉迷炼丹……”话还没有说完,她只觉脖颈一紧,竟是整个人被陆策揪住,压在了庑廊的圆柱上。
少年神色冷厉,语气更是如同寒冰似的:“你听谁说的?”
他身上杀气腾腾。
苏沅倒没有想到陆策会如此狠毒,他难道想杀人灭口不成?他而今不过还是个少年,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交情的不是?
她真没想到,陆策会突然出手!
这人……难怪前世杀了那么多人,成了祁徽的头号功臣!
她突然有点后悔,怪自己鲁莽,她原谅了陆策,可陆策又真的会把她当做自己人吗?他骨子里,到底是个可怕的人。
“二表哥,”苏沅忍不住提醒他,“虽然此处无人,可你要是杀了我,我爹爹肯定会查出来,要你的命!”
他杀了她?
她怎么会这么想?陆策是因为太过震惊,才会做出这种反应,可从来没有想过要杀苏沅,连一丝的念头都没有。眼见她目光闪过害怕,他手松了松,但却并没有放开,反而更是凑近了道:“我是怕你胡乱说话,惹来杀身之祸。你这话到底听谁说的?告诉你此话的人,定是想害你性命!”
这种事情,一个小姑娘原本也不应该知道。
苏沅闭紧了嘴,她直觉这次谈话可能要失败了,自己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可她初衷原是想给予帮忙,毕竟她知道前世的事情!
“你不说吗?”陆策盯着她。
苏沅咬了咬唇,反问:“我不说的话,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怎么总是说自己杀她,陆策眼眸眯了眯,难道自己在苏沅心里,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她这张嘴是怎么想到说这种话的?他目光落下来,瞧着她的唇,它紧紧闭着,小小的却很饱满,又非常的红,润润的,闪着动人的光泽。
鬼使神差的,他心里突然有种涌动,想低下头……
手蓦地松开,陆策背过身:“下次这种话你不要说了。”
居然不逼问了吗?
苏沅有点惊讶。
是不是因为在陆家,他到底有所顾忌?可就算这样,她难道就要掉头离开吗?苏沅想一想,既然来了,既然说了,就得再争取一下!
“我之所以猜到,全是因为你的为人,二表哥你天纵奇才,文武双全,绝不会甘心做一个玩伴,他们说你跟皇上斗鸡,谄媚皇上,说你们在桐州就成了酒肉之交,这话我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