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视线中的一幕令人触目惊心。
梁文青被吓得发出“啊”的一声尖声惊呼——入目就是庄氏面容痛苦无比的紧闭着双眼,一手支撑在床沿。一手紧紧的捂在心口处,胸前米白色交领衣襟上已被乌黑色的鲜血浸透,嘴角同样残留着黏稠且颜色极深的血迹!
江樱只觉得脑袋里忽然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眼前的世界陷入了短暂是空白之后,半个字来不及多说,也顾不得跑上前去查看庄氏的情况,而是即刻转身疾奔了出去。
去找方昕远——此刻她脑海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晋起看着她焦急失措的背影,心中竟是忽然明了了起来。
他方才在怨怪她为何出了事情不找他帮忙。而是头一个想到方昕远。
可现在想想,问题却是真的在他这里。
是他一直未在她面前表明过他的立场,且说疏离也不为过——
换做别人。莫说求助依靠了,甚至早该远离他才对吧?
方昕远再如何,却还可以在这种危急关头在她身边为她出谋划策,共度难关。
他又有什么道理来暗怪她出了事情想到的人不是自己。
纵然她的心思真的已经回到了方昕远身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她并没有什么错。
或许这样也好。
如此他也不必再诸般纠结。
也好走的干净利落一些。
江樱飞也似地出了一江春,来到了方家药行。
守在柜台旁的小厮认得江樱。见她过来,笑眯眯地询问道:“江姑娘可是来找大少爷的?”
可一细看却见小姑娘急的已是红了眼眶——
“劳烦快请方大夫出来一趟。我有急事找他!”江樱因为过于着急的缘故,声音不自觉地就放大了许多。
小厮见状连连点头。拔腿就往平素方昕远用于制药的后药房跑去。
另一边,忽然吐了黑血的庄氏,已然昏厥了过去。
“萍娘你不要吓我,你快醒醒!”梁平近乎低吼着道,此时已经全然顾不得任何礼数,上前将庄氏拥在了怀中,奋力的摇晃着她的肩膀。
樊氏和梁文青则是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却也只能围在一旁担心着急。
阿芙和阿宇由于见到了方才庄氏吐血的情形,已是哭成了一团。
此时,于混乱中,忽然有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道——“将人放平。”
几人下意识地看去。
却见原本站在帘边的晋起正朝着床边走来。
“对,对……”梁平手足无措的点着头,连忙将怀中的庄氏放平在床上。l
☆、169:争风吃醋
晋起伸手在庄氏身上点了两处穴位之后,眼神微微一变。
这根本不是‘疫病’该有的症状……
不待晋起再多观察,江樱便带着方昕远匆匆回来了。
围在床边的几人当即让出了一条道来,梁平焦急地道:“方大夫你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方才好生生的说着话,忽然就吐了黑血——”
不是说那红草丸至少可以拖延四五日的吗?
方昕远已来至床边,急忙帮庄氏探了脉象。
众人不知庄氏脉象如何,只看到方昕远突然大变的脸色,如同见到了十分匪夷所思的情况一般。
“如何?”江樱的眉头突突地跳个不停。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的……”方昕远一脸惨白的摇着头,喃喃的低声说道。
他给庄氏吃的药,全都是经过谨慎试查过的,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为什么不仅没能起到丝毫压制的作用,反而让病情一而再的突然恶化……
一定是他疏忽掉了什么!
是什么,究竟是什么……
方昕远的额角瞬时便冒起了层层冷汗。
“方大夫的药研制的怎么样了!”梁平似是察觉到了方昕远的想法,连忙道“现如今红草丸定是不能再服了,唯有对症下药才能救得了萍娘的性命——”
方昕远紧紧皱着眉,摇着头说道:“还差最后一味药材……”
找到红草之后,他更是加紧了时间在配药,包括红草在内,他前前后后加了整整二十种药材进去。却仍旧达不到可以解毒的标准。
按照药性来说,他还缺了一种可以恰到好处的将这整整二十种药材的药性调和平衡的尾药。
可融合整整二十种药性完全不同的药材,岂是寻常的尾药和药引可以做得到的。
他这几日来几乎是试遍了所有能试的药材,但结果皆是毫无例外的一团糟。
“只不过是差了一种而已,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梁文青同样是急的红了脸。对方昕远说道:“不然先拿来给庄婶试试?”
梁文青抱着的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可事实却是——“万万不可,这解药中的药材,其中不乏含有剧毒之物,若没有这味药相辅,不仅不能治病。甚至会让人身染剧毒暴毙而死。”方昕远皱着眉说道,额角的汗水顺着腮边往下流淌着。
若真的就这样给庄氏服下,到时就是真的无药可医了。
“那要怎么办!”梁文青也顾不得再去掩饰对庄氏的关心了,急的团团转。
“既是药还没能配的出来,眼下当务之急便是保住萍娘的性命。方大夫可有什么法子吊住萍娘这条命!”毕竟是年长的长辈,要比江樱好方昕远这群半大孩子沉稳的多,梁平虽是心急如焚,却还有几分理智在,点出了当下最要紧的一点。
“药行中倒是有一株百年老参……,我这就取